雅观楼

只夫妇二人。因思没有出头日子,与妻计议。妻本打把市浪账人家女儿,父母在日,做些经手借贷营生,房产绰行交易,于放债一途,最为耳熟。因说道:“目下扬城,惟放债最易发人。我们设措几千文,先从八折加二加一,坠二钱印子钱不等放起,托菩萨,三年不打坌,何愁不成个人家。”夫遂依从办理。也是合当发财,不三年,就盘剥到千金有余现物。外人估他,有三千两家财。他又搭台开个钱庄,店号文盛,在一卖盐西商人家对门。
这西商在扬多年,卖盐为业,约有二三十万金盐本,与文盛共换银钱交易。西商无事,在文盛店小坐消遣,吴又善于周旋,且外面朴实,间有大宗银两与伊倾换,毫厘不欺,前后数年,西商信为正人君子。一日,西商闻得银主要来扬盘账,有收本之意。西商本无盐本,每年生意,却私下赚得十余万金,意在独得,不便入公,思量要隐瞒十万金,无处寄放。因数年与文盛交易,见其为人周正,谅不昧心。遂密约吴某至家,别室置酒谈心。屏退左右,西商膝地恳求:“寄放本银十万两。事平来取,当有重报,没世不忘。”吴某始而推却,继而坚求甫允。席散,次日西商即检点帐簿内凡可隐匿者,或根卷纲单智头盐课等项,陆续交存文盛钱庄。不半月间,已得十万金之数,家人不知。况且纸片财物,毫不惊天动地。吴某收下这宗银子,少不得回家与赖氏大娘谈及。谁知赖氏一闻此言,即起昧良之见,意在鲸吞。吴某说:“西商与我,数年交易,每年公平正道,都要寻他几百金。他待我如骨肉,何忍为此不义之举。天理难容,来生变驴马填,还不知几千百世才得还清。”赖氏又道:“老爷非也,这分明是西商前世欠我家这宗银子,今生来还宿债。不然如何不凭人交待,又不要立店票。分明是鬼使神差,来了此一段公案,只管放心享用。日后来取,我自有妙计。”吴某被一席话,心已活了。说:“依你如何办法”赖氏道:“明日将店过人,另更字号。我们远远寻一所房子居住,总以僻静为佳,改名换姓。他是同你对面做的事,即一时会见,直装做诧异笑话,看他如何分剖。他若是到我家来,我自然会开发他,你不必会面。”吴某道:“就是心太毒了。”赖氏道:“一不做,二不休。现钟不打转撞铜,你我快活一生,连子孙都穿吃不了。”这番议论,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