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欣误

,大家都做绝户罢了!” 其弟正在他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委委曲曲,在夫人跟前再三劝解。夫人只当耳边风,那里肯听?参游计无所施,只得下跪哀泣,说到“戮辱全家,父母不得血食”,略略有些首肯。参游登时回覆,即令一妾领了二子,一同进见。夫人尚逞余威,将妾痛责逐出,自□其子。总兵已先布置在外,仍旧将妾寄养,上下瞒得不通风。后来夫人去世,迎归同住,母子团圆,一生快乐。若使总兵终于惧内,不思活变,那得个儿子来庆生?后边若没个母舅做救兵,这娘子军发作,便大将也抵不住,大丈夫反经行权的事,定要相时,自立个主意,决不可随风倒舵。 今说个果山之隅,有一个富翁,姓王名基,表字厚重。家中积金巨万,积谷千仓,生平安分,乐守田园。娶了个妻室安氏,是个大族人家,有几分姿色,但性格严刻,又兼妒忌,十余年来,惟知: 鸳鸯稳宿销金帐,忘却生儿续后昆。 王基虽然有些惧内,儿子毕竟是心中要紧的,背地忧愁,闷闷不乐,每动念娶妾,又退缩不敢即形口齿。看看四十岁到来,须鬓已成斑白,亲族都来庆生,设席款留附饮,便乘醉淘洗心事,睨其妻说道:“我和你二十余年夫妻,口不缺肥甘之奉,衣不少绮罗之服,可谓快活过了半生。只是膝下半男只女都无一个,留下这许多家私,谁来受用?我们这副骨头,谁来收拾?死后逢朝遇节,谁来祭享?”两人说到伤心刺骨,到悲悲戚戚起来。安氏尚有大家风味,得一时良心发现,便道:“你如今年力未衰,尽可寻个生育,不必如此悲啼。”王基听得,千谢万谢,忙忙走去,叫个媒妈妈替他讲说,寻个偏房。安氏私下密嘱:“不要寻了十分娆妖出色的。”媒妈妈领命而去。访得一个人家,姓柳,有女名柔条,年纪方才一十八岁。容貌端庄,举止闲雅。但见他: 眉儿瘦,新月小,杨柳腰枝,显得春多少。试着罗裳寒尚早,帘卷珠楼,占得姿容俏。 翠屏深,形孤枭,芳心自解,不管风情到。淡妆冷落歌声杳,收拾脂香,只怕巫云绕。 只是人家中等,父母都亡,高门不成,低门不就,惟恐错过喜神,正要等个主儿许嫁,加之媒婆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自然一说就成。择日下些聘礼,雇乘花轿,娶过门来。王基一见,果然是: 妖冶风情天与措,清瘦肌肤冰雪妒。 百年心事一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