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阿氏谋夫案

,不必去了,请同到普云楼上,喝一点酒,也可以作个长谈。”说罢,拉了市隐,复往东行。
二人一面说话,来到酒楼之上。要了酒菜,提起世道人心,愈趋愈下,纳妾的风俗,近年亦极其盛兴,早先富贵人家,因为膝下无子,或是原配早亡,方才纳妾。今则无贫无富,以有妾为荣。闹的家庭理法,不能严重,这却如何是好,淡然道:“大哥的议论,果然不差。我在旗下,有一个朋友。此人的姓名职业,姑且不题,现年已六十余岁。自己老不害臊,纳了一位小妾,年方一十六岁。闹得儿子儿媳妇,全部看不起父亲。自从这位如夫人人门以来,时常的挑三捡四,闹些口舌。我那一位朋友,老来的身子,本来不济,近自纳妾之后,腰也弯了,行动也不爽利了,只仗着红色补丸、自来血,以及日光铁九、人参牛乳等物,支持调养,不知那一时风儿一吹,就要呜呼不保了。这位如夫人,年纪既轻。心计又巧,既风流,且妖娆,您猜怎么着?我这位旗下朋友,公正了一辈子,如今把绿头巾一戴,还自认没有法子,你道这不是笑话儿吗?”
二人正说得高兴,只听楼梯乱响,走上一人,手提一个包袱,穿一件春罗两截大褂,足下两只云履,梳带一条松辫,年约三十左右,见了淡然在此,忙的请安问好。淡然亦忙还礼,让着请坐。又指着苏市隐引见道:“这是苏市隐。这是我普二弟。二位都不是外人,就在一处坐罢。”那人一面陪笑,把手巾包袱,放在一旁桌上。市隐一面让坐,拱手笑问道:“贵旗是哪一旗?”普二道:“敝旗镶黄满。”又问市隐道:“大哥府上是?”市隐道:“舍下在方中巷。”淡然要了杯箸,一面让酒,笑指那桌上道:“二弟那个包袱里,拿的是什么衣服?”普二道:“我是好为人忙,这是给小菊儿胡同我们亲家那里,赁的孝衣。”淡然诧异道:“哟,小菊儿胡同,不足你们领催文爷家么,怎么又是你亲家呢?”普二道:“他的女儿,认我为义父,我们是干亲家,”淡然冷笑道:“是的是的。光景那位如夫人,是你的亲家儿罢。”普云红脸道:“大哥休取笑,这是哪儿的话呢?你这两盅酒,可真是喝不得。沾一点儿酒,就不是你了。”市隐坐在一旁,不知何事,也不好参言陪笑,只好举杯让酒,又让着普二,脱了大衣服,省得出汗。普二道:“这是哪儿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