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凑巧

个倾国之色,可意之种?
沉香亭畔少轻盈,太液池头苦瘦生。
寂寞苏台走麋鹿,令人何处觅倾城。
正巧在姑苏名妓朱弱生家,见他一个妹子朱小娟:轻烟一缕入眉生,眼角溜波明。鬓蝉云深,靥含霞浅,唇着些猩。一段轻盈难把捏,弱柳傲风晴。更堪奇处,薄翘初月,声转新莺。右调《秋波媚》一见叫声:“死也!”身子是雪狮子向火,矬作一团;一双眼,光溜溜只把小娟相,把个小娟相走了。对着弱生道:“西施出现了。你家是个响屟廊,采香径了。若不配我这风风流流范少伯,对了吴王也枉了他这一生。”赖住不肯,要思量入马。弱生道:“和尚带网子,早哩。他还没有梳拢。”余尔陈道:“任你要多少银子使费,我今日就梳拢他。”弱生道:“好急性子。这还要择日过礼,岂可如此造次?”这余尔陈跳跳的似炒虾儿,等不的红。早被温家看做雏儿,敲得出来的了。若是余尔陈会等,率性多费些钱讨了,却也干净。怕见阎罗王,却与鬼计较。
本日就与弱生宿,那许多等不得极态,都做在弱生身上,又还与弱生计议。这弱生不为自己家里为你?自然也多科派些,道这须送妈多少,为小娟治扮首饰衣服多少,怎么治办酒席,如何赏赐。还又道:“你只见得我小娟的外貌,还不知道他的内材,便是玉也光润洁白。他不过性格儿极温柔,语言儿极俊雅,心思儿极灵变。既识得字,也会写字,是一个不戴儒巾的女中秀才。不知有什么福分的,才配得他。所以低三下四,似这一些刀笔的鄙俗书吏,经营的庸俗商贾,拢不上来。便都是些痴蠢的财主,都是些铜臭的上舍,也是癞虾蟆想天鹅。若肯将就些,也轮不到你了。”
广寒宫里一枝香,未许庸人得近将。
自是清芬天上种,谪来惟得伴仙郎。
说得这余尔陈心里痒痒的,快活得说不出,紧紧搂住弱生道:“我的娘,若打合得我早成就一日,我便拜你、跪你、做衣服谢你。”弱生道:“我这撮合山不弱,也要你手底凑得来,说得凡是无钱不行。”这痴子眠里梦里在了小娟身上,那里还顾得什么钱财,科派一两,断不肯只用五钱;主张两件,断不敢只出一件。那知这些娼家:洋洋如巨海,精卫不能满。
捱到那日,尔陈也巴不得一个天晚。朱家把小娟插戴得假袅袅婷婷赵飞燕。这余尔陈也用心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