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凑巧

胜。
飘飘行云,翩翩飞鹤。
翱翔碧空,不受羁束。
这里边方公子在床底下,听见说云仙去了,方敢扒将出来,浑身上下,真是一个灰狗。呆瞪瞪的问道:“果然去了?这才是个真正贞烈女子。我实在不识得他,所以如此,令人追悔莫及。”孺人道:“这个贞烈女子给你做个二孺人,也不枉了。”公子道:“罢,孺人,不要碎刀来剐我。”孺人道:“我这膝裤里可没有刀子。”搀搀扶扶,把方公子送回房中。
次日,方兴果然邀进这银两、酒器,就要拜辞起身。公子与孺人苦苦相留,定要他再住三日,又给他办了道衣。到了第三日,公子于是备了斋饭,以客礼相待,送他出门。公子又取房中四十金银子赠他。方兴固辞道:“云水之人,实实无所用此。”后来不得已,收了几两散碎银子,拜别公子、孺人,与云仙夫妇出门而去。
朝餐涧水寒,暮宿青山冷。
持此铁石心,玄都自堪证。
歇后两年,方参将从东征后回家来。方勤到了老曲家里,老曲此时已经死去两个多月。曲从规尚在,与他正在那里叙谈,忽然见两个云水道人,从外面进来,扶棺大哭。曲从规还不知是谁,及至走近前来一看,却是妹夫、妹子。方勤因此也上前去,问他家的消息。方兴说:“俺如今辞了公子,出门已经二年有余。那年离家的时候,家下俱各平安无事。”方勤又追问道:“你二人想必还在此处双修?”云仙从旁道:“这个所在如何住的?我观此地,二十年之后,还要血肉交流,胡尘蔽野,连我哥哥也当早早入关,我如何在此住得?此言切记,不可忘了。我只因老父去世,故今日特来一哭,不久即往海上去矣。”云仙又对方勤说道:“我在家时,承大娘的看顾,我无以报答他。他不久就有产厄,我有药一丸,烦你速速寄去,临时服之,可以免了此难。”方勤接了药,又问道:“嫂子几时起程?”云仙道:“我也不能久居于此,待明日我就去了。”次日早晨,云仙夫妇即速别了哥嫂,竟往海上去矣。及至方勤来送时,曲从规道:“他夫妇早已行了。”方勤从此也就回家。果然回家时,大娘分娩艰难,堪堪与死为邻。方勤遂将云仙的药取出来与大娘服之,委实无恙。原来此药真是灵丹,还托在小孩儿手出来,合家遂钦重如神明一般。二十年之后,辽阳果然就有奴儿哈赤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