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注

『我决起而飞,枪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溪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
适莽苍者,三凔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
所适弥远,则聚粮弥多,故其翼弥大,则积气弥厚也。
之二虫又何知!
二虫,谓鹏虾也。对大于小,所以均异趣也。夫趣之所以异,岂知异而异哉?皆不知所以然而自然耳。自然耳,不为也。此逍遥之大意。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皆如年知,岂跂尚之所及哉!自此已下至于列子,历举年知之大小,各信其方,未有足以相倾者也。然后统以无待之人,遗彼忘我,冥此群异,异方同得而我无功名,是故统小大者,无小无大者也;苟有乎大小,则虽有大鹏之与斥鴳,宰官之与御风,同为累物耳。其死生者,无死无生者也;苟有乎死生,则虽大椿之与蟪蛄,彭祖之与朝菌,均于短折耳。故游于无小无大者,无穷者也;冥乎不死不生者,无极者也。若夫逍遥而系于有方,则虽放之使游而有所穷矣,未能无待也。
溪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蛇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桩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夫年知不相及若此之悬也,比于众人之所悲,亦可悲矣。而众人未尝悲此者,以其性各有极也。苟知其极,则毫分不可相跂,天下又何所悲乎哉!夫物未尝以大欲小,而必以小羡大,故举小大之殊各有定分,非羡欲所及,则羡欲之累可以绝矣。夫悲生于累,累绝于悲去,悲去而性命不安者,未之有也。
汤之问棘也是已。
汤之问棘,亦云物各有极,任之则条畅,故庄子以所问为是也。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溪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闲,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溪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各以得性为至,自尽为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