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外篇

全独胜,所向无前矣。晚又学七尺杖术,可以入白刃,取大戟。然亦是不急之末学,知之譬如麟角凤距,何必用之,此已往未之或知。洪少有定志,决不出身。每览巢、许、子州、北人、石户、二姜、两袁、法真、子龙之传,当废书前席,慕其为人。念精治五经,着一部子书,令后世知其为文儒而已。后州郡及车骑大将军辟,皆不就。荐名琅琊王丞相府。昔起义兵,贼平之后,了不修名诣府论功主者,永无赏报之冀。晋王应天顺人,拨乱反正,结皇纲於垂绝,修宗庙之废祀,念先朝之滞赏,并无报以劝来。洪随例就彼,庚寅,诏书赐爵关中侯,食句容之邑二百户。窃诏讨贼以救桑梓,劳不足录,金紫之命,非其始愿。本欲远慕鲁连,近引田畴,上书固辞,以遂微志。逼有大例,同不见许。昔仲由让应受之赐,而沮为善。丑虏未夷,天下多事,国家方欲明赏必罚,以彰宪典,小子岂敢苟洁区区之懦志,而距弘通之大制。故遂息意,而恭承诏命焉。洪既着自叙之篇,或人难曰:昔王充年在耳顺,道穷望绝,惧身名之偕灭,故自纪终篇。先生以始立之盛,值乎有道之运,方将解申公之束帛,登枚生之蒲轮,耀藻九五,绝声昆吾,何憾芬芳之不扬,而务老生之彼务。洪答曰:夫二仪弥邈,而人居若寓。以朝菌之耀秀,不移晷而殄瘁。类春华之暂荣,未改旬而凋坠。虽飞飙之经霄,激电之乍照,未必速也。夫期颐犹奔星之腾炯,黄发如激箭之过隙,死或未明而殒箨,逆秋而零瘁者哉。故项子有含穗之叹,扬鸟有夙折之哀。历览远古,逸伦之士或以文艺而龙跃,或以武功而虎踞,高勋着於盟府,德音被乎管弦,形器虽沈铄於渊壤,美谈飘飖而日载。故虽千百代,犹穆如也。余以庸陋,沉抑婆娑,用不合时,行舛於世,发音则响与俗乖,抗足则迹与众迕。内无金张之援,外乏弹冠之友。循涂虽坦,而足无骐驎;六虚虽旷,而翼#5非大鹏。上不能鹰扬匡国,下无显亲垂名,名不寄於良史,声不附乎锺鼎,故因着述之余,而为自叙之篇。虽无补於穷达,亦赖将来之有述焉。
抱朴子外篇卷之五十竟
#1『矢』原作『天』,据校本改。
#2『义』原作『家』,据校本改。
#3『人』原作『又』,据校本改。
#4『表』原作『衣』,据校本改。
#5『翼』原作『异』,据校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