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六君子文粹

其所趋愈钝而笑之子亦所趋愈钝者然譬夫入室必自门始不可以躁也若夫子之墙数仭不得其门而入有人焉适立于巷骤而语其中百官仓廪室家之美不疑而大夸曰如此匪穿窬斯诞已其可哉
石逺叔集序
文章视其一时风声气俗所为而巧拙则存乎人亦其所养有厚薄故激扬沉抑或侈或廉秾纎不同各有态度常随其人性情刚柔静躁辨讷虽甚爱悦其致不能以相传知此者则古人已逺若与之并世而未之接得其书读焉如对而语以之逆其心曰此何如人也此何如人也无不可言者
杂説
书母丘震御印厯纸后
古者人主之职在论一相相得其人矣至百工有司之废置皆相之任也舜选于众举臯陶汤选于众举伊尹传以谓不仁者逺矣夫舜与汤人主之师皆论一相以逺不仁其道旷千百世所当循而不改者然自昔盛世君子多小人少好恶明于上是非公于下故未尝求贤而贤至疾不肖不为已甚而不肖者不待黜而革后世道徳不同而俗隳贤不肖陵杂而人才益微至五代分裂大坏极乱四民皆防其业而武夫鬭士充朝廷而布州郡当是时圣人出将何以救其哉
书陈唐父绵州守遗爱事后
孔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孔子之所谓善人者盖尝叹息以为吾不得而见之夫若是其重且难遭也然使其得位而为之其功犹在于百年之后今方百里如千里者皆邦也古者诸侯世守而今以守令治逺者二三嵗近者满嵗又其近者数月而徙幸而治且有闻者则徙逾亟曰一人去有一人焉充之则已矣昔子产为一年而人歌之曰取我田畴而伍之取我衣冠而褚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三年而人又歌之曰我有子弟子产教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夫子产古之遗爱亦可谓善人者非耶而用其民一年不惟未信而已也至相与讼怨而蕲杀之三年而后怨者化而怀仇者慕而如父母然使孔子论之至于胜残去杀犹未也则责治之効欲其缓而逺者如此故唐卢怀慎亦深言数易地之以谓人知吏之不久则不从其敎吏知迁之不逺则不尽其力至于礼义之不兴风俗之不一户口之所以流散仓库之所以空虚患皆繇此而后世官日以冗迁易旁午民不得休盖其初尝怪三代虽逺圣人之事不传下汉而言龚黄卓鲁政事之才亦岂乏遂不可得而见吏治苟且滋甚如此特责其古人百年之事于后人不暖席黔突之间夫岂惟遂霸恭茂之徒敛手而未得施而贤如子产方用以得杀无足怪也
苏门六君子文粹巻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