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外传

尊,田同秀献宝符之瑞。贵妃受宠,外戚承恩。罗吉、张俞兴党锢之狱,杨、裴、韦、李,受无状之诛。五六年间,道路以目,禄山之祸,自此兴焉。

至十年,上又言曰:「朕年事渐高,心力有限,朝廷细务,委以宰臣,藩戎不警,付之边将。自然无事,日益宽闲,卿谓如何?」高公曰:「比在内宅,不知时议。近于阁门外,见诸道奏事人说云南频有丧律,陛下何以御之?北兵近甚精强,陛下何以制之?但以皇威远震,圣泽停流,足以吞食鲸鲵,翦灭封豕。诸余纤介,曾何足云!臣恐久无备于不虞,卒有成于滋蔓,然后禁止不亦难乎?」上曰:「卿之所疾,渐亦痊除。今日奏陈,雅符朕意。近小有疑虑,所以问卿。卿慎勿言,杜复泄露,应须方便,然可改张。」高公顿首,谢曰:「以陛下至圣,微臣至愚,幸契天心,不胜欣庆。」其后杨李争权,竞相倾夺;王邢不轨,咸就诛夷。

十二年冬,林甫云亡,国忠作相,先酬宿憾,林甫被琢棺之刑;宁俟后图,国忠播宣淫之耻。

十三年秋,大雨昼夜六十日。陈希烈罢相,韦见素持衡。上因左右无人,谓高公曰:「自天宝十年之后,朕数有疑,果致天灾,以殃万姓。虽韦、陈改辙,杨、李殊涂,终未通朕怀。卿总无言,何以为意?」高公伏奏曰:「开元二十年已前,宰臣授职不敢失坠,边将承恩更相戮力。自陛下威权假于宰相,法令不行;灾眚备于岁时,阴阳失度。纵为轸虑,难以获囗。臣不敢言,良有以也。」上久而不答。

十四年冬,安禄山作逆,起自范阳,私聚甲兵,假称朝贡,囚李芝于真定,劫光于太原。长驱两河,将吞九鼎,蕞尔戎羯,乘我不虞。国家久致升平,不修兵甲,卒征乌合之众,以御必死之军。遂使张介然丧律于陈留,封常清弃甲于汜水。东京已陷,西土犹宁。有诏斩封、高于驿前,镇哥舒于关上。交锋纵镝,向历半年,斩将搴旗,不逾信宿,兵疲师老,众溃亲离。国忠促哥舒之军,务令速进火援;冀禄山之党,更却先投。烽火徧照于川原,羽书交驰于道路。西京于焉失守,万姓及此骚然。

十五载六月十二日,有诏移仗未央宫。十三日,有诏幸巴蜀。至延秋门外,上驻马谓高公曰:「卿往日之言,是今日之事。朕之历数,尚亦有余,不须忧惧。」扈从至马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