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杂说

所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是也而世俗所谓忍者贼义害善之本杀身覆族之由也项羽为人不忍虽不能成事要之良心犹在伍子胥为人刚戾忍诟虽能成事然良心防失尽矣子家子曰一惭之不忍而终身惭乎王导能忍事此皆忍不善以就善之谓也
齐有彗星齐侯使禳之晏子以为天之有彗以除秽也君无有秽又何禳焉若德之秽禳之何损晏子之意固善然进言于君者但当言恐惧脩省德之未脩政之未善用人未明百姓未安以骄惰纵佚克伐怨欲之所致不当言君无秽德乂何禳焉也凡此皆开人君讳恶违善之端末流之至有不可胜言者不可不戒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郑康成以为天者所感之天神如周人木德所感灵威仰也以后稷配明堂遍祭五帝以文王配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则以为禘者祭昊天于圜丘郊则以为祭上帝于南郊是则圜丘南郊为两事禘与郊为两祭禘大于郊圜丘大于南郊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我将祀文王于明堂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皆为此说又以为春祈谷即月令孟春祈谷于上帝夏祈谷即左氏龙见而雩及月令仲夏雩帝以祈谷月令误言于仲夏雝禘太祖即祫禘之禘禘于宗庙者也长发大禘也即祭感生帝之禘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皆以祭感生之帝而以祖配之也凡此皆诞妄不经之甚无足取信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天如言国上帝如言其君也南郊所以祭天圜丘即南郊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则于太祖之庙而祭所出之帝故曰不王不禘祈谷言春夏之间祭天地其礼则亡矣月令之类皆不足信雩祭则非所以祭天也不得以祈谷为一春秋书大雩则通言祭天矣又祭法所记皆未可信也朝廷有伉直之风然后临难有死节之士五代之际能以端谨厚重不忌嫉人不为中伤不为倾防已是极至若责仗节死难则犹阙焉曹彬在朝忠厚寛和足师表一世然史家称其未尝抗词忤防此乃为大臣功名之极势湏如此然未可以为事君之法五代之际所以无死节之士良由以此为是事君之法当如宋璟顔眞卿萧复乃是极至人主必欲有益于国则当何用亦曰当用伉直之士缓急有益于巳者耳不然累千百人缓急之际各自为计亦何用哉然则抗直之风亦在人主奬进之耳此是为国者切巳利害也唐太宗固知之矣势位使人徃徃不能自知如气血之盛词色举动悉与常人不同而亦不自知也醉酒者天地易位服药者喜怒不定酒消药散则复如常君子思所以自飬不可不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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