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花斋杂录

絜去,必至内欺己心,外拂人情,如何得平?夫非理之为害也,不知理在情内,而欲拂情以为理,故去治弥远。
常见初学道人,每行人难行之事,谓修行当如是。及其后,即自己亦行不去,鲜克有终。可见顺人情可久,逆人情难久。故孔子说:道不远人,远人不可为道。索隐行怪,吾弗为之。夫难堪处,能堪此,贤智之过也。贤智之人以,难事自律,又以难事责人,故修、齐、治、平,处处有碍,其为天下国家之祸不小矣!
夏日与诸友集城西张园,园甚敞,有荷池水亭。每暇日,携具往。诸友以饮户相角谬,谓余不饮者,以评属余。余略为之定,曰:刘元定如雨后鸣泉,一往可观,苦其易竟。陶孝若如俊鹰猎兔,击搏有时。方子公如游鱼呷浪,喁喁终日。邱长孺如吴牛啮草,不大利快,容受颇多。刘元质如蜀后主,思乡非其本情。胡仲修如徐娘风情,当追念其盛时。袁平子如五陵少年,说舞剑未识战场。龙君超如德山担青,龙钞高自期许。数日后小修自渔阳来,复与诸公校饮元定邸中。而黄季主适至,是日去杯杓,取元定斋头净水碗行酒,一碗倾二壶许。微风倏至,波浪鳞鳞,然不三行皆醉。孝若曰:是二公者不可无评。余应声曰:黄季主如狄武襄,夺昆仑关巧于乘敝。袁小修如破浪之船,得风乃济,否则反为渔刀所笑。
罗近溪有一门人,与诸友言我有好色之病,请诸公一言之下,除我此病。时诸友有言好色从心不从境者,有言此不净物无可好者,如此种种解譬,俱不能破除。最后问近溪,近溪厉声曰:穷秀才家只有个丑婆娘,有甚么色可好!其友羞惭无地,自云除矣。
学道人,须是韬光敛迹,勿露锋芒,故曰潜曰密。若逞才华,求名誉,此正道之所忌。夫龙不隐鳞,凤不藏羽,网罗高张,去将安所,此才士之通患,学者尤宜痛戒。 我辈少时在京师,与诸缙绅学道,自谓吾侪不与世争名争利,只学自己之道,亦有何碍。然此正是少不更事。自今观之,学道不能潜行密证,乃大病也。即如讲圣学,尚节义,系功令所有者,然汉时尚节义,而致党人之祸;宋朝讲圣学,而有伪学之禁,都缘不能退藏于密,以至于此。故学道而得祸,非不幸也。
臭梧桐叶煮水,可以洗脚气。无叶用根,雪照云心光,用之以治虫,极效。
姜绞汁,投广胶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