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闲录

。而俊复善殖产,其罢兵而归,岁收租米六十万斛。今浙西岂能着此富家也。一隅偏安而有此,宋安得复兴耶?
尝见《三教平心论》一册,当是近时人书,称静斋学士刘谧撰。本朝学士无所谓刘谧者,想亦一僧之辩而黠者所为,托名以传。其言捃摭甚浅,颇类今世一种议论,甚可笑也。其所讥诮者,程张而下皆不免,于排韩尤力,次及欧而甚右柳。盖其护法之论,皆不足深辩。独谓处州孔子庙碑不屋而坛,以为退之不知经义,自是公论。又谓上书媚于頔,贬朝阳后,劝宪宗封禅,作毛仙翁序祷黄陵庙数字,虽出于仇雠忿怨之深文,然君子之处患难,安可以一事不谨而为异端之人所指目耶?取以志戒。
今岁庚寅官历,九、十、十一,连三月皆大尽,冬至节在二十三日己酉申正一刻。明岁置闰,乃在六月。历法莫问来年闰,便数冬至剩,剩谓余也。今年十一月大尽,则冬至所余正七日,而闰在六月何与?气朔生闰,岂所谓差一日者耶。
江南放债一事,滋豪右兼并之权,重贫民抑勒之气,颇为弊孔,然亦有不可废者。何则?富者贫之母。贫者一旦有缓急,必资于富;而富者以岁月取嬴,要在有司者处之得其道耳。只依今律例,子母之说而行,各为其主张,不使有偏,亦是救荒一策。正如人有两手,贫富犹左右手也,养右以助左,足以便事。一等好功名官府,往往严禁放债之家,譬如戕右以助左,则为废人矣。宋高宗绍兴二十三年,温州布衣万春上书言:“乞将间有私债欠还息与未还息,及本与未及本者,并除放。”高宗谓辅臣曰:“若止偿本,则上户不肯放债,反为细民害。”乃诏私债还利过本者,并以依条除放。此最得公正之道。
宋孝宗乾道元年十二月,立皇太子,赦内一款应为人曾孙祖孙四世见在,特与免本身色役,二税诸般科敷一年。前代恩典,旷荡若此。
世恒言秦隋不道,然不道莫甚于始炀。后世有遵用其法,过于尧舜者。称皇帝,筑长城,列郡县,为始皇所为。进士科,是炀帝所设。
天下之务,日开而未已。如茶古所无,今则不可阙。茶之用始于汉,著茶经始于陆羽,榷茶始于张滂。《尔雅》,“槚苦茶。”茶之名始见于此。《吴志》孙皓密赐韦曜茶茗以当酒,饮茶始见于此(注以早采者为茶,以晚采者为茗,又名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