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斋随笔

。搜悉异闻,考核经史,捃拾典故,值言之最者必札之,遇事之奇者必摘之,虽诗词、文翰、历诫、卜医,钩纂不遗,从而评之。参订品藻,论议雌黄,或加以辩证,或系以赞繇,天下事为,寓以正理,殆将毕载。积甘余年,率皆成书,名曰《随笔》,谦言顺笔录之云尔。加以《续笔》、《三笔》、《四笔》,绝于《五笔》,莫非随之之意,总若干万言。比所作《夷坚志》、《支志》、《盘洲集》,踔有正趣。可劝可戒,可喜可愕,可以广见闻,可以证讹谬,可以祛疑贰,其于世教未尝无所裨补。
予得而览之,大豁襟抱,洞归正理,如跻明堂,而胸中楼阁四通八达也。惜乎传之未广,不得人挟而家置。因命纹梓,播之方舆,以弘博雅之君子,而凡志于格物致知者,资之亦可以穷天下之理云。弘治戊午冬十月既望,巡按河南监察御史沁水李瀚书。
重刻容斋随笔纪事一 元调少时就童子试于松江,郡将堂邑许公,通经学古人也。一语意合,或旬日再三召,恒坐列肆中,以待门启而入。有鬻《容斋随笔》者,取阅一二,则喜其闻所未闻,千钱易之。然犹未悉容斋之为何等人,《随笔》之为何等书也。归以告本师子柔先生,先生曰:“此宋文敏洪公之所著书,其考据精确,议论高简,读书作文之法尽是矣。”又曰:“吾向从丘子成先生见此书而不全,汝亟取以来,吾将卒业焉。”又曰:“考据议论之书,莫备于两宋,然北则三刘、沈括,南则文敏兄弟,欧、曾辈似不及也。”元调谨受教,日夕浸灌其中,行李往来,未尝不挟与之俱。
壬子秋,寓长干报恩僧舍,得略识一时知名士,每集必数十人,论及古今成败及文章得失,忿争不决者,元调辄片言以解,此书之助为多。间以示玉绳周子,读之尽卷,惘然曰:“古人学问如是,吾侪穷措大,纵欲留意,顾安所得书,又安所得暇日乎?虽然,吾来年将馆丹阳荆氏,君游踪务相近,颇载所藏书借我。”已而周子入翰林为修撰,寄语:“子今不患无书可读矣。”周子谢不敏,报书:“吾则未暇,留以待子。”盖戏之也。自后读《随笔》渐熟,又推其意以渐读他书,如执权度称量万物,爽者鲜矣。每逢同侪,必劝令读是书,而传本甚少,慨然欲重梓以公同好。
去年春,明府勾章谢公刻子柔先生等集,工匠稿不应手,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