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窗闲话

之地也?若移其道以肄业于制艺,则诗文必工,可以名当世,可以昭来许,而犹可以拾青紫。舍是不为而乃卑卑者,欲附于稗官野史之流耶?”吴子肃容敬谢曰:“客之言诚是也。虽然,客不见夫古今来聪明智慧之人,加以研炼揣摹之学,发为诗文,昌明博大,自信足以传世。又有明师益友为之参订,哲晜贤嗣为之检校,始克付诸剞劂,出而问世,其用心亦良苦矣。然不久即为妇女夹箴黹,为庸夫覆酱瓿者,比比皆是。彼作稗官野史者,拉拉杂杂,不过逞一时之兴,而足以动诸人之耳者,何也?其命意新而措诃浅,智愚之所共见者也。况仆悉就其所谈之事而纪之,是以数十百人之心思才力供仆挥洒,岂无可观之处乎?奚必独抒己见,或颂扬而过当,或讥诮而招尤,为人作夹黹覆瓿之具耶?”或曰:“然则如吾子言,是塞文章之路,而辟稗官野史之邪径矣。”吴子笑曰:“客何泥也,仆之所为,贤于博弈而已,何敢与高文典册同日语哉?”或曰:“然则吾子之所为,若胥钞然,何又有翻新出奇之作耶?”吴子曰:“仆所述客话,客之性情不一,有温厚和平者,有诙谐谲诡者,有忿世嫉俗者。悉就其所谈而笔之,无庸心于其间,而其词自不同矣。”客卷口结舌而退,吴子又笔之,以弁于集首。时道光甲午夏芗厈居士题于保定寓斋

诸子总评

乌子耀云云:笔法遒劲。其突兀纵横,离奇豪放处目不暇给,真令人百读不厌矣。《聊斋》复生未肯多让,佩服,佩服。

范子今雨云:唤醒世人不少,洵卓卓可传之书,非寻常评话可比也。

方子幼樗云:纪事详明而出笔儁雅,纯是书生本色。笔墨不落做闲书人腔调,是以读之口颊回津,不能释手。又云:新颖而不怪,近理而不浮,殆今之善于立言者。班赋云:小说九百,本于虞初。若此者,视彼九百种头,未知有所轩轾否。耀云先生许与《聊斋》并传,固非阿私所好矣。熟复数过,胜餐余甘子五百枝也。

高子芸薮云:芗厈深于《国策》,其舌涌澜翻,硬语蟠空处,居然神似。

徐子子成云:《聊斋》《阅微》而后得此,可为鼎峙。

题词

何曾体例仿虞初,耳乍闻时手即书。似此心花生笔底,添毫颊上更何如?

维扬鹾舍凉如许,陬邑邮亭暑尽驱。一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