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语

上尊天敬神,革改斯礼,非唯乾坤降祐,亦当垂范将来,为万代法也。”事遂施行。
宝应初,杜鸿渐为礼仪使,与礼官薛颀、归崇敬等建议,以神尧皇帝为受命之主,非始封之君得为太祖。景皇帝受封为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郊天地,请以景皇帝配座,宗庙亦以景皇帝配献。博士独孤及议,亦以为若配天之位既易,则天祖之号宜废。祀之不修,庙亦当毁,恐失宗祖报本之道。代

宗从之。至永泰二年,关中大旱,自三月至六月不雨。至六月,执事者皆多云:“景皇帝追封于唐,高祖受命之祖,唐有天下,不因景皇帝。今配享失位,故神不降福,愆阳为灾。”诏旨令百司议,乃止。先是谏议大夫黎干亦奏称:“景皇帝非受命之君,不合配天。”发十诘十难以明之,疏奏,不纳。
○总论
史册之兴,其来久矣。苍颉代结绳之政,伯阳主藏室之书。
晋之董狐,楚之猗相,皆简牍椎轮也。仲尼因鲁史成文,著为《春秋》。尊君卑臣,去邪归正。用夷礼者无贵贱,名不达于王者无贤愚,不由君命诸无大小。人邪行正弃其人,人正国邪弃其国。此《春秋》大旨也。故志曰:仲尼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又曰:拨乱世反诸正,莫近于《春秋》。《春秋》凭义以制法,垂文以行教,非徒皆以日系月编年叙事而已。后之作者无力,病诸司马迁意在博文,综核疏略,后六经而先黄老,贱处士而宠奸雄;班固序废兴则褒时而蔑祖德,述政教则左理本而右典刑。此迁、固之所蔽也。然迁辞直而事备,固文赡而事详。若用其所长,盖其所短,则升堂而入室矣。范煜绌公才而采私论,舍典实而饰浮言。陈寿意不迨文,容身远害,既乖直笔,空紊旧章。自兹已降,渐已陵替也。国家革隋之弊,文笔聿修。贞观、开元述作为盛,盖光于前代矣。自微言既绝,异端斯起,庄、列以仁义为刍狗,申、韩以礼乐为痈疣,徒有著述之名,无裨政教之阙。圣人遗训几乎息矣。昔荀爽纪汉事可为鉴戒者,以为汉语。今之所记,庶嗣前修。不尚奇正之谋,重文德也;不褒纵横之言,贼狙诈之。刊浮靡之词,归正也;损术数之略,抑末也。理国者以人为本,当厚生以顺天;立身者以学为先,必因文而辅教。纤微之善,罔不备书;百代之后,知斯言之可复也。书;百代之后,知斯言之可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