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窗炙輠录

北窗炙輠录 宋 施德操 提要 北窗炙輠录   提要
《北窗炙輠录》一卷,宋施德操撰。德操有《孟子发题》,已著录。是书炙輠之名,盖取义淳于髡事。然所记多当时前辈盛德可为士大夫观法者,实不以滑稽嘲弄为主,未审何以命此名也。德操与张九成友善,故《孟子发题》附刻於《横浦集》末。其学问则九成纯耽禅悦。德操多称道二程,虽间一及苏氏,而不甚郑重。其第一条即言王氏新法由於激成,以阐明程子之意,则宗洛而不宗蜀,其微意固可概见。惟林灵素妖妄蛊惑,实方士中桀黠之雄,而德操称其有活人之心,未免好为异论。又解孟子万物皆备一条,尤近荀卿性恶之旨。其横浦之学偶相渐染,故立是异说欤?瑕瑜不掩,分别观之可也。德操病废终身,行事无所表见,《志乘》至不载其姓名,其书明以来传本亦稀。朱彝尊始得是本於海盐,乃稍稍传抄流播。残编蠹蚀,几佚幸存,亦可云希覯之秘笈矣。   北窗炙輠录
新法之变,议者纷然。伯淳见介甫,介甫闻伯淳至,盛怒以待之。伯淳既见,和气蔼然见眉宇间,即笑谓介甫曰:“今日诸公所争,皆非私,实天下事。求相公少霁威色,且容大家商量。管子云:‘下令如流水之源,令顺民心也。’管子犹知尔,况乃相公高明乎!何苦作逆人事。”介甫为伯淳所薰,不觉心醉,即谓伯淳曰:“业已如此,奈何?”伯淳曰:“尚可改也。”介甫遂有改法之意,许明日见上白之。及明日见上,有张天骥者,实横渠弟也,自处士征为谏官,遂于上前面折荆公之短,荆公不胜其忿,遂不肯改。故伊川尝谓诸公曰:“新法之弊,吾辈当中分其罪。便当时尽如伯淳,何至此哉!以诸公不能相下,遂激怒而成尔。”
范尧夫罢相,与伊川相见,责尧夫曰:“曩者,某事相公合言,何为不言?”尧夫谢罪。又曰:“某事相公亦合言,何为又不言?”尧夫又谢罪。如此连责数事,尧夫皆谢罪。及他日,伊川偶见尧夫札子一箧,凡伊川责尧夫所言,皆已先言之矣,但不与伊川辨一词,惟谢罪耳,此前辈之度量不可及也。
韩魏公与范文正公议西事不合,文正径拂衣起去,魏公自后把住其手云:“希文事便不容商量。”魏公和气满面,文正意亦解。只此一把手间消融几同异。魏公所以能当大事者,正以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