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壮肃公奏议

其苦心远抱为何如哉!
公才兼文武,所著大潜山房吟稿,会文正叹为骠姚劲悍类其用兵。在官奏牍,下笔辄数千言,沛乎若不可御。其大要尤在成败得失,靡不毕达其真诚,绝无一言相诳饰。其所自属草,尤觉英风浩气,磅礴楮墨之间。
澹然生长江淮,慕公三十年,不获一见。丙午,客海上,公孙荃庄部郎方处京师,独最公事略属为墓道之碑。既幸得比欧公与名韩相之堂,以为庆美。今秋栖迟都下,荃庄复举公奏议,属为校勘。盖深见将相子孙刻其先册,大都纤悉靡遗,惧不足垂后世。自非知言之深,乌能及此?
公疏凡二十二卷,语皆实验,远异空谈,洵足以为世法。澹然惧读者不获窥其体要也,谬加厘订,别为出处、谟议、保台、抚番、设防、建省、清赋、理财、奖贤、惩暴凡十略,各为小序,以括其端。篇之内别为圈识,提要钩元。篇卒,或甄舆论,或采遗闻,与时局变迁之不能不具者,则为按语以明概略。庶几论世知人之君子,得窥豪杰之真要。非荃庄邃古知言,乌敢妄图斯指?盖篡述之微,固有未易语诸天下者。
公性不乐人节度。平吴、平捻,勋冠当时,属在李公,未尝自达;于时文牍,盖已唾遗。今之所存,则自督师关中始,而台事为独多。
淮人言公尝登基隆山望日本,叹曰:『彼区区一岛国耳,吾苟速图,尚可并吞以张国势;不则为彼虏乎』!因欷歔而罢。嗟乎!文相孤忠,安能保岭南无灭?史公奇节,安能必江左无亡?惟此忠臣烈士,浩气丹精,贯日月,薄星辰,而与之终古,则土疆虽去,且将荡激文人之歌泣,镌入万世人之心目,而使之长存。其理固有确乎不拔者。悲夫!台湾已矣!神州虽广,何一非台?东患方殷,莫知所届。读公书者俯仰于当时血战孤危之苦,与其后经营缔造之艰,深念尺土只民,无一非忠臣烈士肝胆精诚所抟聚,不使神州大陆坐致台疆异族之悲,斯则荃庄继述之义者夫。
光绪三十有二年冬十月,桐城陈澹然谨叙于都下桐城馆。
出处略序一
呜乎!大臣出处之际,难矣哉!或庸闇而乘非据,或贤俊而被宠荣,是二者大都行殊迹类,易进难退,千古叹之。夫庸闇无论已。中兴名烈,若曾、左、李,巨矣;然使曾无津案,左辞枢府,李谢海军,而皆急退,此其为乐,南面王乌足道哉。然此三公者,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