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事略

其各省驻防旗营,著各督抚会同该将军酌度办理,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
英人知有此奏,由是入会者年多一年。七年四月初二日,英议防诸臣会议,有大臣丕斯者,亦会中人也,出会中所递请禁鸦片禀词,多至二百通,内一通来自苏格兰,具名画押者五千余人。丕斯因向众力陈鸦片之害,谓印度倘能别求生财之道,撙节用项,此害去亦匪难,且应将昔年烟台所议条款第三端核准永不向中国更改。诸臣多是其说,独管理印度大员哈丁登以有碍印度度支为辞。十七年三月,上海得英京电报:当下议院辟门聚议时,大员佐些卑士倡议停给在印度种制罂粟及发售烟土之牌照,院员是其议者一百六十人,非其议者一百三十人。
准以英人从众之例,则牌照弗给,可以行矣。不谓旋接复电:英廷批驳,谓议员动于群言,是其议者非出本心,当作罢论。
随又闻英廷臣语佐些卑士曰:“印度所收鸦片税,年中数实不赀,今使禁之,是将革除此税也,他日入不敷出,势必另增他税,华民害去,英民害来,夫岂谋国之道!”盖至此,英之隐衷,始揭以示人。夫必欲禁者教士也,不欲禁者执政也。政与教原判两途,教以救人除害为心,政以富国强兵为本。鸦片为害人之物,人人知之,知之而设会禁之,不复有所迟回,不容有所顾虑,此彼教士但知为人计,而不再为己计也。印度自种植罂粟。政府重抽其税,设官戍兵,地方经费,多从此出。使一旦禁绝,费无从出,此为人计,而不为国计,彼政府所以不敢出也。
揆诸同治十三年,英国新闻纸载印度每年收税共五千万镑,内鸦片税尚仅八百万镑,其时禁亦易易。今日印度即不欲禁,风会所至,非人力能强,必有禁之之日;禁之又必自易罂粟而植茶始。中国土烟既收税厘,是禁种罂粟之令大弛,民间种植必因之渐广,或至尽易茶而植罂粟,数十年后,中国或无植茶地,印度则广植之。中国无茶以运外洋,印度亦无鸦片以至中国。漏卮塞矣,利源涸矣,而民间嗜食者,亦必犹淡巴菰之人人习为固常,则亦不禁之禁,弛而不弛矣。
虽然,事本乎情,令出自上。斯时也,诚得曲体郭大臣揆事理人心之言,与英议院停给牌照之意,申明而发号焉,庶几弛而复张。合乎弛张,自然之道。先后直书其事,览者其亦有感于斯编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