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诬笔录

,后见言章,有十七万之说。郡中广坐,愤然厉声,谓守ヘ等曰:“自初建督府以至减罢,首尾监库,唯某一人,若谓赵相私用库钱,一十七文亦无之,某又不是赵相处得意之人,将某赶出来,事有不平,难为忍受,人虽不知,某便不知,天地神明亦须知之。”此语颇流传也。此事初出于吕祉,得于一要人,达之之言者,前来章中已有此事。要人之意,欲重人之罪,恐其复来尔,如亲奉玉音之语,及资善堂汲引亲党之谤,皆出于此。使某十年迁谪,百口流落,率由是也。某常谓,怨嫌之祸小,忌嫉之祸深,自古皆然。怨嫌之祸,既释即已,忌嫉之祸,无有已时,此其可畏也。 一资善堂汲引亲党。乙卯春,资善既建,同列留身奏事,退谓某曰:“适得旨,传令相公择资善堂官一员。”言才出口,某曰:“今士人中学识渊源,人物蕴籍,可以为师范,无如范冲者。”此言应口即答,未尝出于思虑。当时止为得旨择人,若谓有他意,则皇天后土,实鉴临之。退亦思之,恐涉嫌谤,又念古人内举不避亲之义,于是言于上,自信弗疑,不虑后患,此则某之罪也。命下,范冲力辞,且言独员,终日在内,恐涉嫌谤。遂又进拟朱震,二人更直,举朝内外,皆以为得人。后因台谏诸人奏事,上盛谈二人之贤,诸人奏曰:“天生资善官二人,无与比者。”翌日,上以台谏之言语执政,顾某,喜动天颜。某亦以此自喜,不知为今日之患也。然又有一事,最为切害,迹状霭昧,无以自明。此所以摧心饮血,负屈衔冤,抱恨无穷,死且不忘也。某丁巳秋再相,适岳飞入朝奏事。翌日,上曰:“飞昨奏,奏乞立皇子,此事非飞所宜与。”某奏曰:“飞不循守分,乃至于此。”退召飞随军运使薛弼,谕之曰:“大将总兵在外,岂可干与朝廷大事,宁不避嫌?飞武人,不知为此,殆幕中村秀才教之。公归语幕中,毋令作此态,非保全功名终始之理。”弼深以为然,曰:“当子细谕飞。”且语幕中人也。若谓某结飞使之为此,宁肯使人谕止之?前谮者谓某汲引亲党,侥幸他日。后谮者谓某结飞,欲以兵胁朝廷。呜呼!谗人之言,一何酷邪?此自古人君恶闻之者,杀身灭族之祸也。尚赖君父慈怜,得保首领,非其幸欤!万一再见天日,当沥胆披肝,一诉始末,然后退就鼎镬,无憾矣。呜呼!皇天后土,实临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