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掳纪略

准称老爷,)与戴先生咬耳片刻。予问戴何事,小声答云:“有土匪。”贼云土匪,即清朝之团练也。 曹大人每晚到马王蓝三位大人处听令,回馆呼听差云:“尔赶紧吩咐众弟兄,精队扯出街,牌尾(老弱残兵曰牌尾)不出街。若遇土匪来,东头为诱兵,不许对敌(长毛用兵即此小事亦知颇有道理,)南边埋伏,西北两面抄,切切勿违。” 至夜半炮声震天,喊声遍地,过一时只闻“杀呀!”天明传云,曹大人败了。 次日牌尾前行,大队俱在后。自此日夜戒严。至舒城县(县内贼已安官多年)南,见有营垒三个,贼离半里许,忽叫勿走,听令,云:“大人有令,我们走此,妖不放枪,不必烦他;若放枪竖旗,定将营盘搓了他。”贼云:“此系张得胜部下,何足算也”(带兵是要有先声夺人。) 至营外,果然放枪。牌尾皆撤在东,而大队齐至,不动声色,转瞬三营被围,严密不漏。只听营内放枪,人亦不净,相持两个时辰之谱。营内忽放连珠枪三次,贼之大队一喊,至营濠沟外埂伏之。又放一排枪,贼即大喊到营垛,连放火蛋,将营烧毁,杀人大半,余皆被裹。闻贼内骂云:“妖魔鬼,敢与老子抗衡!全不知兵,他亦说他是带家;妖朝之败,皆由于此。”又云:“若多妖头(多隆阿)鲍妖头(鲍超)真是令人佩服;胜小孩(即乎胜宫保(胜保)名色)亦此类也。” 行至三河,各乡董办差,各庄村安排甚有条理。贼众皆守规矩,绝不乱事。士人与贼云:“现有毕成天已投妖了,手下有人五万余,所以他也不来接大人驾。” 是夕贼目二十余人,皆到馆内,长嘘短叹。闻云安徽失守,虽无明文,信总不假,只好在此候信。何也,英王文书叫到三河听信。 诸头目走后,交半夜,忽闻喊声连天,愈闻愈近,馆内人皆越墙而走。余由门出,只见长锚,向余数十杆,云“杀!杀!杀!”身被刀伤贰拾叁处,锚伤十六处,刀伤皆见骨,昏死不知人事。隐隐闻人云:“尔着土匪砍了,再要回马枪,即无尔命了。”余睁目仰视,一女老人家,左手携筐,右手拄杖,立于面前云:“快起!与我一路。”忽见遍身皆血,也不觉疼。随女老人家匍匐而行,至一小路,二面皆有豆科,走尽,水中一土墩,苇草甚深。女老人家用杖指曰:“尔就在此,可以不死。” 予昏沉一睡,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