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利广东入城始末

植根广大而失枝叶之观,身比独夫,掷成孤注,所谓拒人于千里之外,与谗谄面谀之人居也。倚张同云为腹心,奉新闻纸为蓍蔡,命悬于乩语,谋决于签诗,其蔽至于斯也,知其左右无一人也。祸变将作,力排众议,固执己意,诚偾事矣。强敌压境,醉梦同之,城陷民散,俯首帖耳以延食息者,何为其然也?故平心气,综前后察之,汉阳之罪不可逭,心犹可原也。是将仇夷不足制夷,为夷所恶以至于此。能畏夷,惟夷言是从,或相安至今,未可知也。此当世所以集矢于汉阳也。伏读显皇帝谕曰:「叶名琛刚愎自用。」至哉圣言,当其罪矣,使去其所为自用者,虽仇夷可也。 附记五则 夷酋入城后,驻将军署者三人:曰阿露辉、曰巴亚里、曰马殿邦。驻观音山者四人:曰湾士打便士、曰廉文、曰克架、曰克得。 时居民气沮,率隐忍自安,独石井团练未散,百数十乡,声势联络,既不能攻夷,亦不容夷入境。在籍侍郎罗悖衍、太常卿龙元僖,给事中苏廷魁,方奉旨团练,设局花县,恃为保障。八年五月二十五日,东莞勇忽投书挑战,巴亚里大怒,急率兵出,团勇设伏以待,夷兵既深入,骤起截杀,毙数百人,余陷水田中,猝不得起,巴亚里坠马,几被获,有带路奸民掖之奔回。及和议定,首下令撤防,夷酋乃移大炮往石井,焚屋,杀老弱男妇三十余人,事在十一月。 初议团练,即严封港之令,凡孖(粤音同马)<口占>、沙门,为彼服役执业人等,限十日归家,违者治罪,并及亲族,三代不准考试。亦有自拔来归者。城内外居民悉移居西关,白昼不见人。私往牟利者,一鸡卵得钱三十,夷酋自香港载牛为粮,不久禁弛,趋承恐后矣。 巴亚里有戚曰咕吧,船匠也。六年冬,在黄埔船次,中夜闻人呼起,遂不复归。或云:「盗取之以勒赎。」或曰:「总督使人杀之,误以为巴亚里也。」事寝久矣,夷兵入城,乃求咕吧所在,出狱囚推勘不可得。先是公监禁六夷人,复讯公监吏役,告以六人死埋北门山上。则启棺验之,终不得。遂执典史刘省三、张福基去,羁管多日乃释之。 同治元年,和议既定,夷酋始出城,各官送之东门外鸡翼城。英吉利留领事官一,居将军署,法兰西留领事官一,居布政司署。沙面地方为英吉利所据,设立马头。法兰西据新城,以总督署改建天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