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及编

仇执某仰天而谓曰:此非吾先师之子,何其不仁之甚也?或问其故曰:不为大舜、周公而孑孑煦煦,徒使后人难为?兄或曰:未达。曰:周公处此,必逐其弟大舜,亦与弟同其逋耳。生平学问类有根据如此云。
沈益川腾蛟者,宪副秦川公伯子也。宪副晚而更置室,生子腾龙,析箸别居,不蛟之半,使之父事蛟焉。宪副卒,既十年矣。一日蛟召龙饮,割巳之半予之,妻子不知所出,徐曰:此吾先君不言意也。为田五百亩云。
嘉靖时,吾郡编大粮长,每县只三四人,分收通邑粮,任其役者必富豪也。秀水石奇尝任其役,一日公错系狱,见狱有美少年者,问其故。曰:先世拖欠,两世系死,今仅十金,无从乞贷,度亦不能出矣。某出狱,便即代完以出,令甚贤之。未几,小民不堪其豪夺其私斛以告,令曰:焉有能代人粮而故多收粮者乎?竟坐告者。
《读书镜》载,房太尉家无半臂崔枢,夫人妇妾不许时世妆。刘丞相挚家法俭素,闺门雍睦,凡冠巾衣服制度,自其先世以来,常守一法,不随时增损。故承平时,其子弟杂处士大夫间,望而知其为刘氏也。数十年来衣冠诡异,虽故老达官亦不免从俗,独吾乡郑东谷家教子孙世敦俭朴,足式浮靡。
九都归氏家颇富,其耕牛甚驯也。兄弟同宅,一日兄弟交讼,而兄胜其弟以归。兄急欲言胜,将至而舍舟先入,牛触之死。弟与众至而后知也,枕其股而哭之甚哀。
前峰徐公鹢为肇庆知府,时有吏听缺,未参而拨直开府,遂因抄写文字昵于开府子弟,因得开府牌限,即为实参。久而无缺,复潜至开府,言府短长。诸僚劝公特为出缺收参,既参犯赃,诸僚上下谓公必当置之死。临杖俱属意行杖者,而公竟以法遣。后开府按府媒孽百出,久而不去,众僚皆恐以为此吏犹在也。既而开府,病三日以卒,盖论公之疏具而不及发也,众始以公为不杀吏之报。此公盛德事也。
仇谦斋先生彬者,子俊卿,蚤举于乡。而先生多从弟兄,皆同居。先生酒后多弄酒,而居恒好敦睦,族人尝揭其斋曰:五伦之间宁过于厚,七情所发惟怒难忍。人问其故,答曰:我子徼幸,我又先为教官,一家之人惟我当忍,故以此自警云。尝细思之两言,深为有味。
余先君营一厕,既具,而虚其迟矢之木,久之不设,家大小咸称不便,先君唯唯。余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