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辟录

民,余从编戎伍。有贞以己乃谋首,功冠文武,论于上前,乃锡以奉天翊运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武功伯兼东阁大学士。亨一日自引千户卢旺、颜敬二人侍于文华殿前,上问曰:“二人何人也?”亨对曰:“臣之心腹。”何谓心腹?”对曰:“臣每有机事与二人谋,他人不知也。如迎请。”上时亦与斯二人谋,乃特拜二人为指挥使。自是求请无虚日,冒报功次,升六千余人。上甚厌之。事定日久,上察迎立事,愈无状,心颇见疑,每讦亨及张靰、曹吉祥等迎立外藩之故。对曰:“臣亦不知,乃有贞向臣言耳。”石、曹二家,专权恣肆,无复畏忌,生死予夺,皆在其手。士皆重足而立,莫敢仰视,君子患焉。有贞亦遏其势,每沮其谋,互相排抑,于是文武二途矣。
成化改元,修国史,瑄询史馆,未载是事。瑄乃身为目见,故谨录于斯,以彰国史之公,以备修史者采焉。浙江按察司副使丰城杨瑄识。
初,景泰不豫图富贵者,因起异谋。大学士王文与太监王诚谋,欲取襄王世子立为东宫。其事渐泄,既而景泰疾亟,太监兴安讽群臣,请复立东宫。佥请上皇,子固宜复之,惟王文之意不在此,阁下陈循辈亦知之,贤因会议问学士萧铉,乃曰:“既退,不可再贤。”始觉其有异谋也。文人,对众曰:“今只请立东官,安知朝廷之意在谁?”贤益知其必然。明日早,观奏词曰:“早选元良,人皆曰此非复立之意。”遂驾其说于石亨辈,曰:“王文、于谦已遣人赍金牌敕符,取襄王世子去矣。即于十七日早,带兵入南城,请上皇复位。”是时,景泰不朝已四日矣。先一二日又驾其说于石亨辈去,景泰命太监张永等拿亨数人掌兵者,共谋立上皇。中官吉祥、蒋冕辈白于太后,写敕旨与亨辈,成此事。遂以王文辈为大逆奸恶。然王文初谋,于谦辈未必知。亨辈不过因于谦平日总督军务,一切兵政专而行之,亨不得遂其所私,乃乘此机而除之。其余皆因平日不足者而中伤之,未必皆知王文之初谋也。况王文之谋,其实未发,所以诛戮者多非其罪。乃曰:“臣等舍命举此大事,以为有社稷之功。”上亦信之,极其报典之隆。而亨遂招权纳贿,擅作威福,冒滥官爵,恣情妄为,势焰赫然,天下寒心。初,徐有贞亦与迎驾之谋,特命入阁。有贞以陈循辈在前,不得自专,乃助亨除去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