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闻备乘

而已。
汪兆铭谋炸杀监国,未成被执,释勿诛。民政部肃亲王善耆不交大理院,径定罪监禁。及送狱,遣许世英语部臣:“此国事犯宜优待。”副大臣王序忿曰:“我不知如何优待!”大臣沈家本明知不合法,亦默然不言,竟收受之。
善耆轻佻无威仪,自执鼓板与饔奴杂坐弹唱。光绪末年,日夜谋夺奕之席,财力大薄,不能敌也。
袁树勋以顺天府尹内召,奕求假五十万金,不予,遂羁留不令赴任。后被举为湖南铁路总办,临行请训,孝钦询顺天府事,对曰:“臣奉命此来,旅寓数月,尚未接印视事,未由知之。”孝钦愕然,始知为奕所抑。
御史刘汝骥放徽州府,入见。孝钦曰:“汝谒军机乎?”对曰:“未也。”徐谕之曰:“军机终须一谒。外官不比台谏,当稍学应酬也。”
近世吴县潘氏、常熟翁氏、嘉兴钱氏皆父子相继秉政,世以阀阅相高。自潘祖荫死,翁同、钱应溥相继去位,九列中遂无世臣。
光绪中叶,朝士多讲金石,潘文勤尤笃好之。文勤既薨,家人相聚而泣曰:“先尚书身后一无所有,只无数破铜烂铁,堆积书房,不能易盐米也。”
张荫桓由监生起家而为礼部侍郎,张翼由门丁起家而为内阁侍读学士,自是仕途流品不分清浊矣。
孝钦定策立德宗时,召见群臣于养心殿,无敢持异议者,唯文祥言国家多难,宜立长君。孝钦佯为不闻,同列即叩头而退。
有人游厂肆,见吴大篆联甚佳。问价,索番银二饼,嫌其过昂。厂贾笑曰:“此在甲午以前,虽再倍其数不可得。自款日以后,求者渐稀,故所值只此耳。”
某巡抚入京陛见,过天津,李鸿章宴之。谈及边事,因问北洋战兵可得几何?鸿章笑曰:“苟延之局,何必认真。”既而引酒自酌曰:“失言!失言!当罚酒一卮。”
常州赵凤昌年少美姿客,鄂督张之洞嬖之,用为内巡捕,所言无所不听,群呼为“一品夫人赵氏”。
庚子之变,山西巡抚毓贤初拟遣戍,行至兰州,有旨令就地正法。甘肃布政使李廷箫先任山西,贤旧僚也,劝令自裁。贤曰:“我大臣也,今有旨诛我而不延颈受刃,是朝廷之法不能行于臣下也。勉谢李君,毋以我为念”。贤死,廷箫私谓其亲曰:“当山西拳祸初起,吾亦有地方之责,宁忍独生?”亦仰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