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晋公谈录

得,遂奏取进止。传宣云:“须决杖二十后,别取进止处斩。”寻决讫,取旨,真宗云:“此只是怕见吃杖后,如此既已决了,便送配所,更莫与问。”其宽恤如此。今洪基益固,景祚绵昌,岂不由祖宗积德之所及乎? 太宗即位后,未数年,旧为朱邸牵拢仆驭者皆位至节帅,人皆叹讶之。洎晋公为福建路转运使日,建州浦城知县李元侃善算术,因访问之,云:“人生名品,皆尽有阶级,固不可越,诚上象行度,临照次第而使然耳。太宗即位,木在奎,居兖州地分,奎为天奴仆宫,故当时执驭者,皆骤居富贵,岂偶然耳?” 晋公尝见掌武太原公言:“先太师倾背时,朝贤来吊,朱紫盈门,唯徐左省铉独携一麻袍角带,于客位内更易后,方入相吊,以此知士大夫朝服临丧慰问,深不可也。”先太师即兵部侍郎也。 艾仲孺侍郎言:“仲孺尝闻祖母当日归时,衣笥中得黑黪衣,妯娌骨肉皆惊骇而诘之。云:‘父母将此,令侯翁家私忌日,著此衣出慰之。’当时士族之家犹有此礼,今之时固未尝闻也。” 徐左省铉职居近列,虽盛寒,入奉朝请,即未尝披毛衫。或诘之,曰:“岂有双阙之下衣戎服欤?”每睹待漏院前灯火人物,卖肝夹粉粥,来往喧杂,即皱眉,恶之曰:“真同寨下耳!”一生好服宽裤,未尝窄衣裳,谓诸士夫曰:“轩裳之家,鸡豕鱼鳖果实蔬茹皆可备矣。”盖沽酒市脯不食尔,其敦尚儒素也如此。 晋公被谪之初,火掩房一日;冯侍中(拯)薨背,火守房;王相公(钦若)薨背,火拂着房而过。因知公相大臣荣谢,岂偶然哉? 太祖豁达,得天下后,时韩王屡以在微时所不足者言之,欲潜加害,太祖曰:“不可!若尘埃中总教识天子宰相,则人皆去寻也。”自后韩王不复敢言。 杜镐尚书,鸿博之士也,因看孙逖之文集云“慎宽之诏”,沉思良久,曰:“尝遍阅群书,‘慎宽’无所出也,当是‘填(音钿)宽之诏’,出毛《诗》,哀恤之义也。‘慎宽’,传写之误耳。”真宗欲东封泰山,问两地大臣可否,大臣曰:圣驾行幸,岂无甲兵随驾?只恐粮草不备。”时晋公为三司使,真宗遂问曰:“朕东封,粮草得备否?”晋公曰:“有备。”真宗又曰:“如何是备?”晋公曰:“随驾兵士大约不过十万人,每日请食米二升半,一日只计支米二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