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营志

,赴之不敏,竟不能名其家。尝与同县范耕研言:“秦有天下十五年,其治术掩迹三五,下开百王,而秦记湮灭,事迹不具。若攟摭古籍,刺其政教、官守、郡县、艺文之类,作秦之一经,存一王法,不亦可乎?”耕研韪之。顾卒卒未即就,独以余日聚乡里旧闻,数年滋益多,甄综考校,常孳孳然。讫于今岁,他书未杀青,乃先成《王家营志》六卷。
初,震南年二十四,馆其乡先辈徐庶侯大令家。大令藏方志累数百卷,震南以暇稍治其书,而有以识其利病。尝论之曰:“方志者,地理之书也。地理以疆域为郛郭,以代有变置,故名实岐互,不能析别疆理以归限断,则全书不足观也。郛郭之内,要端可数,而大归在于征实。征实之事,有古有今,资于古者曰图籍,资于今者曰采获,一有不备,君子其犹有憾。太史公作《史记》,自《世本》、《谍记》乃至《楚汉春秋》之属,资于古者也。自郡国计书乃至游陟山川,举所覆所视以备异闻,资于今者也。而夹漈犹以博不足为深恨。今之载笔者,求所资而不得,则骋虚辞以相咿嘎;或则矜重义法,以省括为解。笃而论之,岂有当于征实之谊哉!”已而叹曰:“郡邑志书,官有程期,又缀于众手,其不能以如志亦宜。自明以来多支志,若三吴之汊口临平乌青,淮南之甘棠北湖。断地以求,往往可观。王营,父母之国也,自有明置卫,更三百年而吾宗东徙,又七传而至于吾身,其间建置因革,井里废兴,守望编伍之略,文献礼俗之宜,自他人而观之,稊米微尘也。而居是邦者,则为田庐丘垅之所托,吾力犹能网罗放矢,既有责焉,可无述乎?”于是窃取陈编,自明已下五百有余岁之官书野记百家杂语,悉覈其同异而整齐之。时代差近,闻见可接,则有友生耆老究悉故事者举以相诒。故久而益多,经始之岁,每有草稿,必闻于大令。大令善其所为,谓当卒成之。书成于民国二十年之冬,纂言记事,以二十年夏为断。二十二年冬,以授梓人,又少附益焉。总其要略,为目十有三:曰“建置”,曰“河渠”,曰“军政”,曰“警卫”,曰“职业”,曰“交通”,曰“礼俗”,曰“宗教”,曰“学校”,曰“人物”,曰“古迹”,曰“杂记”,而“叙传”终焉,凡六卷。
张震南曰:吾不敢堕先人之业,吾是以次其行事而述“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