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舆地汇钞

而过。水中有蛇,皆长数丈,通身花色,尾有梢向上,如花瓣六、七出,红而尖;触之即死。舟过沟,水多腥臭,盖毒气所蒸也。
——录自清王锡祺「小方壶赍舆地丛钞」第九帙并参考「台湾诗荟」第三号增补。   台湾随笔
徐怀祖着
乙亥之春,余再至闽漳。窃思廿载萍踪,若燕、齐、秦、晋、魏、赵、吴、越、楚、粤、滇、黔之间所游历者多矣;讵意复有台湾之行。然观海亦吾素志,慨然往焉。凡自漳入海者皆于石码登舟,由海澄以达厦门、金门而后出大海。厦门距海澄三十余里,迤南则为金门,皆海之歧流所经,闽南藩维之最冲者也。
「禹贡」所载:『自衡、岳以南,疏瀹无闻』。盖以滇、蜀之界如黑水南流、滇水西流,皆非中原海道。闽、越之间率多负山面海,其水自能归墟也。
凡郡邑之滨海者,皆裨海也;各有重山迭嶂卫其外。即琼崖、崇明、定海之地,亦尚在裨海中。若安南则陆地可达,惟台湾一郡孤峙大海。
台湾,于古无考。惟明季莆田周婴着「远游编」载「东番记」一篇称台湾为「台员」,盖闽音也;然以为古探国,疑非是。
台湾山甚高,亦多平原可耕艺,周围五十里。自有土番居之,多巢栖而不火食者,无所求于中国。明天启时,汉人颜思齐诱日本人屯其地,郑芝龙附之。未几,荷兰人由洋中来,假地日本,久而不归,遂筑城而有之。本朝顺治十八年,郑芝龙之子成功京口败归厦门,欲取台湾东;鹿耳门水涨,遂舣舟于台。荷兰战不胜,拒守;久之乃弃城去,成功始以夜郎自待矣。传其子经、孙克塽,外通诸番、内扰滨海。今上康熙十八年,始命将征之,一战而克澎湖;师至台湾而克塽降,兵不血刃,遂定其地,东西五十里、南北三十里。置郡一、县三;郡治之外,则番人居之,仍其旧俗。
海滨弛禁以后,人置渔舟,家有商舶。惟商舶可以航海,凡使节往来咸藉之。
海艘上平而下锐,期于足御风涛。凡百工械具以及日用糗糒,靡不毕备;而尤急于储水。偶有被风沙屿之上者,或至不能粒食,而蚶蛤蠃蚌犹堪果腹;惟水则必不可得也。
自海澄登舟,遂行至厦门;尚在支流中,然已震荡不宁矣。遥望远屿,白浪出其上;又见他舟似凫鹥,入水复出:肠胃之间,为之湓涌。海中率多沙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