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郑公谏录

信是何等也?”公曰:“陛下初即位,诏书云:逋租宿债,欠负官物,并悉原免。即令所司列为事条,秦府国司,亦非官物。陛下自秦王为天子,国司不为官物,其于官物复将何有又关中免二年租赋,关外给复一年,百姓蒙恩,无不欣悦;寻更有敕云:今年白丁多已役讫,若従此放免便是虚荷国恩;若已折已输,并令总纳,所免者皆以来年为始,散还之后方更徵收,百姓之心不能无怨。已徵得物,便点入军。来年为始,何所取信又共理所寄,唯在县令刺史,年常检阅,并悉委之。至于简点,即疑其诈伪,望下诚信,不亦难乎?”太宗曰:“朕向见卿固执,疑卿蔽于此事,今论国家不信,乃是人情不通。朕不审思,过亦深矣,行事往往如此,天下若为致化。”乃停取中男,赐金瓮一口。 ○谏复厖相寿任 濮州刺史厖相寿,贪浊有闻,追还解任,自陈幕府之旧,太宗深矜之,使人谓之曰:“尔是我旧左右,今取他物,祗应为贫。赐尔绢百匹,即还向任,更莫作罪过。”公进谏曰:“相寿猥滥,远近所知,今以故旧私情,赦其贪浊,更加以厚赏,还令复任。然相寿性识未知愧耻。幕府左右,其数甚多,人皆恃恩私足,使为善者惧。”太宗欣然纳之,引相寿于前,谓之曰:“我昔为王,与一府作主;今为天子,为四海作主;既为四海作主,不可偏与一府恩泽。向欲令尔重任,侍臣云:尔若重任,必使为善者皆不用心。侍臣所执既是,便不得申我私意。”乃赐物而遣之,相寿默然,流涕而去。 ○谏斩叱奴骘 侍御史仲素奏:“庆州乐蟠县令叱骘盗用官仓,案验并实。”太宗令斩之。中书舍人杨文瓘奏:“据律,不合死。”太宗曰:“仓粮,朕之所重,若不加法,恐犯者滋多。”公谏曰:“陛下设法,与天下共之,今若改张,人将法外畏罪,更复有重者,又何以加焉。”太宗従之。 ○谏武官起服 武官丁艰忧,屡有起服者。公谏曰:“国家草创之初,武官不格丧制,天下今既安定,不可仍夺其情。必有金革之事,自有墨缞之经。”太宗曰:“朕思之,然为武事未息。如不可,即止。” ○谏讨击冯盎 岭南诸州奏冯盎反叛,前后奏者数十辈,乃命将军蔺谟、中郎将牛进等,发江岭数十州兵以讨之。公谏曰:“中国初定,疮痍未复;岭表瘴疠,山川阻深,兵运难继,疾疫或起,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