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敏征南录

四州。及辞,对上曰:“臣之所乞,举不从。臣难欲尽愚报陛下,势不能。死固不足惜,惜羞国尔。至如乞宣抚使事,盖旧例两府太臣为之,凡有须于郡国,无远近皆给之。今臣所能令者,两路及四穷州而已。非所部,谁应军需者。”上曰:“卿第行,事且急,为卿出宣抚使。”公再拜曰:“审如德音,平南必矣。”上喜曰:“卿先到彼,但多为备。”公复对曰:“臣不知大臣何以见沮。止如杨畋、蒋偕辈行无所请,亦无功效。今臣与石全斌军行当苟避贼,其敢虚死以忧朝廷。万一贼平,臣止求致仕。至遣宣抚一司,须赖圣明独断。”公求致仕之言,盖尝有谮其张皇贼势,事成而邀赏者,故以言。 将行,虑贼入湖南。于是先为虚声飞报荆湖南北,曰:“大兵即至,促多建营垒,及将佐数十宇,盛储赏犒之备。”传之诸郡,于是人心稍定,贼以故不敢过岭。既行之后,蒋偕又陷贼于贺州。九月甲辰,公行至鼎州。加安抚广南东两路。又以枢密副使狄青为宣抚使。公遂留长沙一月以待,且思所以制胜之具,朝夕不怠,公疾且病矣。大臣疑其不肯行。上遣御医周应与中贵人来,遇岭视疾。因道上语曰:“大臣不为孙某地,朕须应副,令了南事。” 有裨将晋人李定者,父子兄弟凡七人,闲战斗。公遣先之桂、象间,逆朝廷所遣兵,次于宾州。虑其为人所使,贪功败事,令之曰:“妄出战,吾斩汝一家。”后桂帅果使之,定不听,屯宾之如和关外。贼至,不与战,遂引去。及使他兵,果败。乃陈崇仪军也。宾、象由是而完,公之计也。 十有一月,集军宾得钱帛百万矣。又闻贼之长技用蛮牌捻枪,每人持牌以蔽身,二人持枪夹牌以杀人,众进如堵,弓矢莫能加,久为南患。公乃多备长刀大斧,制其所长。南方水潦不时,而瘴疠将作,燥湿之具百计悉备。备成而狄至。过岭而南,时十有二月也。狄与公议事。公以三策料曰:“贼出,上计归其巢穴,中计守邕城自固,以久王师;下计与吾战。今度其必出下计焉。何者?彼以天幸,横行太岭之外,有骑我心。骄则必出,出则必败。使吾二人者心和而谋协,狂寇奚容不诛。某请遇事密输计于太尉,太尉自行之。军中无二令,自取美名,非我意也。”狄大喜,出其非望,公以身下之。后有处置,狄常令军中曰:“此事是孙密学擘画。”及归朝,亦数以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