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吐泻门

功尽弃,害可言哉!故余笔此,以见病原之轻重,气味之相关,及诊治之活变,有如此关系者。然此特以己之儿,故可信心救疗如是。设以他人之子,有同是病者,于用参数钱之时,见其未效,不知药未及病,必且烦言吠起,谤其误治,改用苦寒,无不即死,而仍归罪于用参者,此时黑白,将焉辨之?故再赘其详,用以广人之闻见云。
都阃钱旭阳长郎,年及两周,季夏间以生果伤脾,因致先泻后痢,旭阳善医,知其不过伤于生冷,乃与参、朮、姜、桂温脾等药,泻痢不愈,而渐至唇口生疮,乃谋之余,曰:此儿明为生冷所伤,今不利温药,将奈之何?余曰:此因泻伤阴,兼之辛辣遽入,而虚火上炎耳。非易以附子,不能使火归原也。因用二剂而唇口疮痛,咽肿倍甚,外见于头面之间,而病更剧矣。又谋之余,曰:用药不投如此,岂真因湿热耶?余诊之曰:上之脉息,下之所出,皆非真热,本属阳虚。今热之不效,虽属可疑,然究其所归,寒之则死,必无疑也。意者,药犹未及耳。旭阳曰:尚有一证,似属真寒,今其所用汤饮,必欲极滚极热者,余等不能入口,而彼则安然吞之,即其喉口肿痛如此,所不顾也,岂其证乎?余曰:是矣是矣!遂复增附子一钱五分,及姜、桂、肉果、人参、熟地之属,其泻渐止,泻止而喉口等证,不一日而全收矣。疑似之间,难辨如此,使非有确持之见,万无一生矣。余自经此以来,渐至不惑,后有数儿证治大同者,俱得保全。噫!此不惑之道,其要何居?在知本之所在耳。临证者可无慎哉!
一小儿泻,大便热赤,小便濇少,此热蕴于内也,先以四苓散加炒黄连一剂,其热顿退;又用七味白朮散去木香二剂,热渴顿止;后以四君、升麻调理而痊。
余初年在京,治一五岁邻女,通经药铺,见有晒晾巴豆,其父误以为松仁,以一粒与食之,嚼而味辣,即忙吐出,而已半粒下咽矣。少顷,大泻十余次,泻后次日,即致肚腹通身悉皆肿胀,绝口不食,因求治于余。或谓宜黄连、菉豆以解毒,或谓宜四苓、五皮以利水。余曰:大攻之后,岂非大虚之证乎?能再堪苦寒以败脾否?大泻之后,又尚有何水之可利?遂单用独参汤及温胃饮以培脾气,不数剂而复元如初。夫既已大泻,而何以反胀若是?因此一证,乃知大虚大寒,而致成肿胀者,类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