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圣篇

言,故七十子以后,此义遂隐,皆以《王制》、《春秋》为文王西周之政,不复归之制作。(即刘歆)所谓“仲尼卒而微言绝,七十子没而大义乖”也。
素王之说,义本《商颂》。[盖谓少昊。(《论语》大昴星五老观河洛)]《殷本纪》伊尹说汤以素王之道,[“王”当读为“皇”,商法少昊,陈素皇之道,《诗》所谓“皇帝上帝”,“上帝是皇”,伊尹陈素统,商法之为王。]此一义也。明文始于《庄子》,云:“在下则为玄圣素王”,所谓空王也。《孟》、《荀》皆以孔子与尧、舜、汤、文、武、周公并言。汉人固持此说,即宋程、朱亦主此义。或据“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孔子自云“从周”,不应以匹夫改时制。然使实为天子,则当见诸施行,今但空存其说于六经,即所谓“不敢作”也。孔子惟托空言,故屡辨作、述。盖天命孔子,不能不作,然有德无位,不能实见施行,则以所作者存空言于六经,托之帝王,为复古反本之说。与局外言,则以为反古;与弟子商榷,特留制作之意。总之,孔子实作也(旁批曰“即颐卦”),不可径言作,故托于述。所云“述而不作”,自辨于作也;“不知而作,无是”。“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自任乎作也。意有隐显,故言不一端,且实不作,又何须以述自明乎。
余立意表章微言,一时师友以为骇俗,不知专详大义。因之谓董、何为罪人,子纬为讹说,并斥汉师通为俗儒。然使其言全出于汉师,可驳也。今世所谓精纯者,莫如《四子书》,按《论语》,孔子自言改作甚详,如告颜子用四代,与子张论百世,自负“斯文在兹”,“庶人不议”,是微言之义实尝以告门人,不欲自掩其迷。孟子相去已远,独传“知我”“罪我”之言、“其义窃取”之说。盖“天生”之语,即不可以告途人,故须托于先王,以取征信。而精微之言一绝,则授受无宗旨,异端蜂起,无所折衷。如东汉以来,以六经归之周史,其说孤行千余年。今之人才学术,其去孔子之意奚啻霄壤,不惟无儒学,并且乏通才。明效大验,亦可睹矣。如当掩盖,则孔子与诸贤不传此义,后贤何从而窥?奚必再三申明,见于经记?若先入为主,则道不同不相为谋,各尊所闻,各行所知,不辩难驳击,以立门户,亦不敢依阿取悦于世,使微言既申而再晦也。
宰我、子贡以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