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野子内篇

曰我寒之也故好问好察以求所以处之之方不但问于君子虽耕稼陶渔之人亦往问之不自知其为圣人若自以为圣人这些人怎肯与他说惟舜好问好察以天下之闻见为一己之闻见故曰大知顔子也有舜这样心肠故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中庸言舜之大知即以顔子继之亦是此意如今人不肯好问看来只是不仁若有这样仁心便汲汲皇皇终日不食终夜不寝要去问人岂肯自足献荩曰好问其学乃大先生曰必有仁心而后肯问
一生论温泉先生曰五行之气无处无之故有温泉献荩曰邵子言有温泉而无寒火隂能从阳阳不能从隂也先生曰世间如火亦不能烧看来亦有寒火爵问圣人虽生知亦有学问先生曰夫子十五便志于学爵曰圣人之学亦是克己先生曰克己却不是圣人的学大器曰圣人只是涵养献荩曰圣人无我昔韩持国说道则不消克程子曰却不是持国事在圣人则无事可克乃出袖中所作克己复礼为仁论请教先生笑曰就是送文字亦不可不学献荩曰因讲克己故如此先生曰也是他日献荩曰前承教送文字之失归而自责送文字之失其罪小后为自解之辞其罪大至今心犹不安先生曰此亦小过若如此留滞却又不是献荩曰因思放心未收非言语躁妄则举动乖戾连日防讲诸友寡言而过少献荩多言而过多不能不愧先生曰昔程子门人见程子曰是彼亦曰是程子曰非彼亦曰非程子曰诸君于我言无所不悦人怎麽便到得无所不悦徳忠于此只要不已但不已最难若能不已则何不可到又要自验如夫子告仲弓在邦无怨在家无怨须验之于居室验之于交游如那凶暴之人固难得其心恱若君子怨之却是我学之未至便要修省献荩曰于常人但不为其所恶亦可矣若求其恱非同流合汚不能也诗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接凶暴之人只要内省久之彼亦可化但学者只当做自己的工夫人之化不化却非所急故曰先难而后获熟之便是不怨天不尤人的工夫到下学而上达自然不已然又不求人知故曰知我者其天乎
先生曰学者须要看经献荩曰此志颇切但一时读不了先生曰这却又不是看经要体认玩索得之于心见之于行才是若只读了却是记诵之学虽多亦奚以为献荩曰若不玩索体认虽读恐亦不能记也先生曰就是心之所存言之所发身之所行也是如此要好时亦是一齐皆好昔谢上蔡别程子一年程子问做甚工夫对曰去得一矜字使问如今人他便说读了多少书古人的工夫是这样切实
泾野子内篇卷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