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春秋或问

丘甲则益兵矣益兵则益牛马在其中矣至于哀公不应复益牛马其所益者财赋耳又与仲尼贪冒无厌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之言脗合故知杜氏之不然也曰君举以为田赋者家一人以为兵贾逵以为令一井之间出一丘之赋何也曰如君举言则七倍于常制如贾逵言则十六倍于常赋哀公虽不仁不应如是之酷而当时之民亦且骇而走矣此理之决不然者也
十三年
或问曰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孙氏刘氏任氏师氏苏氏胡氏石氏王氏诸儒皆谓吴主此防又为两伯之辞然乎曰不然也此信公羊之也使吴主防经当序吴子于晋侯之上使防两伯经当列序天下之诸侯今晋侯序于吴子之上而在防者三国而已未见吴之主防与两伯之辞也宋之防晋赵武楚屈建为主而诸国之大夫列序于其下是两伯之辞也申之防独书楚子而列序诸侯于其下是楚主防也今黄池之防公羊自为之辞读春秋者平心易气据经求理久当自见不复一辨也
十四年
或问曰西狩获麟先儒谓春秋成而麟至然乎曰不然也麟固圣人之祥圣人在位而世治麟出祥也虽有圣人不得志麟且获焉岂祥也哉夫圣人在位而世治则隂阳和四时序鸟兽草木咸若然后麟出焉谓之不祥可乎孔子生于春秋之季歴聘诸国老而知其终莫我用也于是修春秋以正义明道当是时臣弑君子弑父夷狄制中国陪臣执国命麟出无应而至于获此天下后世之大异也而以为春秋之祥不亦悖哉曰叶氏张氏诸儒谓麟之见获为孔子之自任何也曰圣人虽以道自任然其心未尝自圣也麟之见获虽孔子道不行之兆然亦天下后世一大异也孔子安得是非二百四十二年而以一已当之乎曰夹漈又谓孔子作春秋其后者也于是鲁史之纪适至获麟故于获麟之后不及他事何也曰谓圣人无意于获麟而纪事适至于是亦非也今观孔子弟子载获麟以后事至孔子卒而止当孔子之未卒未可谓无他事也曰苏氏诸儒又谓春秋作于五伯之始至于战国之初何也曰隐桓之际五伯未兴也哀公中年战国未炽也春秋所以始所以终愚于本义既言之矣曰任氏师氏诸儒又谓西狩获麟物受其害及于幽潜无所逃命何也曰此论施之春狩可施之获麟不可当春而狩害及幽潜固也若麟之获则有大异存焉圣人防意则主乎获麟而不暇论夫春狩也曰诸儒之说子既有所不足矣孙氏之论岂不正大而子亦不取何也曰孙氏但主夷夏盛衰一节而言以其犹有所未备也故亦不得而取尔
春秋或问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