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正传

于事实而所谓成春秋者亦在乎此与譬如今之士人读史书然既读其提纲又读其记事矣却将提纲録出成一部书而无所增减其记事而用录之而使后之人读其所录而考诸记事以见是非乎云耳此则孔子作春秋之意也不知先生正传之作果如此乎答云正是如此抑所谓笔削云者笔固仍鲁史之旧矣而削则有二义其不书鲁史之所记事则孔子削之答云非有二义削即去之不存于经者也其夺人之爵不具时不书即位之类则史之旧也而非孔子之所削乎如此以观先生之意则既谓其所去又谓无所削者庶乎前后不悖矣答云无所削者谓不改鲁史之文也此削字当改作改字然简窃以为既因史氏而笔削之矣后之观春秋者或经中所载是非显然者固得以知其实其有难见是非者必考于传而后知之则孔子胡不依史氏附其事于下而使后之人坦然易明而莫之疑乎何乃第书其纲而已也答云正谓窃取而不显然取之而其事实则当时必有详具始末如左传者是也岂孔子之意知记事之书必传于后世吾但特提其纲要而使后之人知吾取义在此则是非得失人自求之于心而不可掩焉耳审若是是孔子敦厚含广博深沉之意实寓诸春秋而在夫人之自得焉者乎譬诸天地覆载万物而髙卑贵贱莫不悉具其所以髙所以卑所以贵贱人自求之而人自得之而天地无心成化之意固浑乎其中矣故庄周云圣人议而不辩先生之意其或在此矣乎答曰但书一事令人考其迹则知其善恶矣不必引庄周之言盖圣经尚简若当时作春秋亦如后之纲目则不胜其烦而非经之文矣抑先生谓春秋为鲁史之文而非仲尼之文固本诸孟子也然春秋十二公记者非一手今详观春秋之文如出于一人之手何也岂史官记事之法世世相传故其文词书法不甚相逺矣乎答云正谓如此所谓史有三长书言书事自有其法古之史官子孙皆世其业安得不如出一手昨考得脩后旧史之文二十五条附于经末杜预谓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录之试取观之与今春秋之文无异益可见春秋为鲁史之文无疑矣夫唯其不出于一人之手也是故其中有缺时而不书者有当书即位而不书者有缺文而存疑者有序爵而或先或后者有序事而或详或略者有或书爵或书人者有名不名者有或薨或卒者孔子皆因而笔之而唯窃取其义在经吾録出者乎答云正是如此凡此皆简所疑而未决焉者伏乞批示释之勿使后之读春秋者复如简之所惑则先生善继孔子之志真昭昭于千载之下矣
春秋正传辩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