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孟精义

踽凉凉然无所亲厚盖古人义之与比而乡原惟欲自媚于世故以古人为非是而斥之也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此乡原自道也既不取狂者言行不相顾又不取古人独行于其世意以为但能使一世之人以为善则可矣阉然媚于世者是乡原也此孟子道乡原之情状也阉者居幽暗而伺察者也夫直道而行岂能使人皆以为善惟潜萌奸心以求媚于世者则能于世皆以为善也孟子之弟子惟公孙丑万章善问能发孟子之蕴故问一乡之人皆称以为善不惟一乡也如是而之于天下无所往而不见称者而独孔子以为德之贼何也孟子于是为之极论乡原之行欲求其非而举之无可举之非欲求其恶而刺之无可刺之恶流俗者王道不行风俗頽靡如水之顺流而俱下若独以为不然独以为不善则必见非于流俗而乡原乃与之同污世者王道不明而人所见者污下若众人皆浊而已独清则必得罪于污世而乡原乃与之合非忠信而似忠信故非之无可举之非非亷洁而似亷洁故刺之无可刺之恶但浮沉俯仰以同流俗合污世而已故污世流俗之众人皆悦之也自以为是者既不取狂者又非古之人求自媚于世而得其所欲故自以为是也尧舜之道仁义而已矣而乡原者同心非出于仁义也太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非难辨也惟似是而非者人之所难辨也故曰德之贼也乡原之乱德圣人之所恶也孔子孟子道不行于世故辞而辟之使孔子孟子得志中国静言庸违象恭滔天如驩兠共工者将即四罪之罚然后天下咸服况乎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则虽乡原不能乱也
吕曰君子反经而已矣经正则庻民兴所谓经者百世不易之常道大经者亲亲长长贵贵尊贤而已正经之道必如舜尽事亲之道而瞽瞍底豫然后亲亲之经正必如王者父事三老兄事五更然后长长之经正必如国君臣诸父兄弟大夫防其兄弟之服然后贵贵之经正必如尧飨舜迭为賔主汤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然后尊贤之经正也
尹曰君子之取于狂狷者盖以狂者志大而可与进道狷者有所不为而可与有为也所恶于乡原者为其似是而非也似是而非所以非之无举刺之无刺则其惑人也滋矣故曰德之贼焉君子则必反经而已非万章反复辨问后世何以明之
孟子曰由尧舜至于汤章
尹曰见而知之见而知此道也闻而知之闻而知此道也孟子自谓闻孔子之道而卒不得行焉故曰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虽叹而不怨岂能已也哉伤时而已以是终篇门人盖亦有识之者与
孟子精义巻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