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谟斋家塾程课条录

代史》,其继别者旁推交通,兼综条贯,而学文之旨亦全矣。
“十三经与三史,既读,外如《家语》、《国语》、《国策》、《离骚》、《文选》、《老》、《庄》、《荀》、《列》、《管》、《韩》,以及汉、唐、宋、元人之文集,与《三国志》、《晋书》以下诸史参读、参看,择其尤精粹者读之,余则分日记览。天姿绝人,过目成诵者,览,即是读其不及者。原未能尽读、博览强记。有十三经、三史为根本,他皆一以贯之。读,固为要;看,亦有功。必欲汝曹尽读,非人情不可强也。
“经,庄重;史,闲雅。庄重者难读,闲雅者易读。读经者,以淑性;读史者,以陶情。朝经暮史,参错互读,则有体有用,内外兼赅,相济而不相妨,相资而不相紊。然后反求其本而约之于至一之地,则本之身,措之世,无所继而不当。出之言为经术之言,行之事为经济之事,建之功业为经天纬地之功业,乃可借手以报曰:为国家得人矣。”
又,王述庵侍郎与门人张远览书曰:“夫学文之失,其弊约有三:挟謏闻浅见为自足,不知原本于六经。稍有识者,以大全为义宗,而李氏之《易》,毛、郑之《诗》,贾、孔之《礼》,何休、服虔之《春秋》,未尝一涉诸目。于史也,亦以考亭《纲目》为上下千古,不知溯表、志、传、纪于正史。又或奉张凤翼、王世贞之《史记》、《汉书》,而裴骃、张守节、司马贞,颜师古、李贤之注,最为近古,缺焉弗省,其失也俗,而陋有其学矣。聘才气之所至,横驾旁鹜,标奇摘异,不知取裁于唐宋大家以为矩矱。而好为名高者,又谓文必两汉、必韩、柳,不知穷源溯流,宋、元、明以下,皆古人之苗裔,其失也诞,而夸其或知所以为文与为文之体裁、派别见于言矣,未克有诸躬。甚者为富贵利达所夺,文虽工,必不传,传亦益为世诟厉,其失也畔而诬。夫以为文之难,而其失又多如是,则有志于古人,不可以不知所务也明矣。”
由鄂公之言覼缕周挚,可使人自得其读书乐趣,虽有奇技异能而弗移也。由王公之言,即《论语》所云“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是也”。可使人废然思所变计。经史、文章,一法一戒,犁然各当于人心。古今论为学之次第者多矣。求其善诱循循,未有若二公之明切者也。故特备录,以附于家塾课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