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录

终藏经,以坐阅为未敬,则立诵行披之。黄龙南禅师初游方,年少,从之屡年,故其平生所为多取法焉。尝曰:“栖贤和尚定从天人中来,丛林标表也。”雪窦显禅师尝自淮山来,依之不合,乃作师子峰诗而去,曰:“踞地盘空势未休,爪牙安肯混常流。天教生在千峰上,不得云擎也出头。”
李肇《国史补》曰:“崔赵公问径山道人法钦:‘弟子出家得否?’钦曰:‘出家是大丈夫事,非将相所能为。’赵公叹赏其言。”赞宁作钦传,无虑千言,虽一报晓鸡死且书之,乃不及此,何也?
大觉禅师琏公,以道德为仁庙所敬,天下想望风采,其居处服玩可以化宝坊也,而皆不为,独于都城之西为精舍,容百许人而已。栖贤舜老夫为郡吏临以事,民其衣,走依琏。琏馆于正寝,而自处偏室,执弟子礼甚恭。王公贵人来候者皆怪之。琏具以实对,且曰:“吾少尝问道于舜,今不当以像服之殊而二吾心也。”闻者叹服。仁庙知之,赐舜再落发,仍居栖贤。
唐宣宗微时,武宗疾其贤,数欲杀之。宦者仇公武保佑之,事迫,公武为骞发作比丘,使逸游,故天下名山多所登赏。至杭州盐官,禅师安公者,江西马祖之高弟,一见异之,待遇特厚,故宣宗留盐官最久。及即们,思见之,而安公化去久矣。先是,武宗尽毁吾教,至是复兴之。虽法之隆替系于时,然庸讵知其力非安公致之耶?仇公武之德不愧汉邴吉,而《新书》略之,独班班见于《安禅师传》,为可叹也!尝有赞其像者曰:“已将世界等微尘,空里浮华梦里身。勿谓龙颜便分别,故应天眼识天人。”
赞宁作《大宋高僧传》,用十科为品流,以义学冠之,已可笑。又列岩头奯禅师为苦行,智觉寿禅师为兴福,而云门大师乃僧中王也,与之同时,竟不载,何也?
长沙岑禅师因僧亡,以手摩之,曰:“大众,此僧却真实,为诸人提纲商量,会么?”乃有偈曰:“目前无一法,当处亦无人。荡荡金刚体,非妄亦非真。”又曰:“不识金刚体,却唤作缘生。十方真寂灭,谁在复谁行?”雪峰和尚亦因见亡僧,作偈曰:“低头不见地,仰面不见天。欲识金刚体,但看骷髅前。”玄沙曰:“亡僧面前正是触目菩提,万里神光顶后相。”有僧问法眼:“如何是亡僧面前触目菩提?”法眼答曰:“是汝面前。”又问:“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