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文选

故中国革命亦革命,不革命亦革命。吾愿日日执鞭,以从我同胞革命,吾祝我同胞革命! “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卒中原豪杰,还我山河。”我同胞,其有是志也夫! ○论复仇主义 顷者金山各新闻,载有自英属域多利之转来电,言去岁广东党人举事,该出首害事之人,得赏金千圆。不数日即为党人刺杀,割去两耳,肢体糜烂,所得之千金尚存之而未用,所保之生命即去矣而莫留。害人自害,杀人自杀。死而有知,应亦自悔生前之下愚,而莫能补救也。然而天下最痛快最得意之事,亦无过于此彼会党人而能演此大活剧,又何其壮耶! 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称之。礼曰:父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盖复仇者,天下之公理,古今之通义也。夫今日党人之运动,汲汲然以谋自强者,为外人之侵权夺利,由我国而对于人国,仇当复也。个人之自由不伸,于是振国民之精神,绞国民之脑髓,皇皇然争之,前仆后起,杀头流血而不顾以个人而对于政府仇当复也。优胜劣败,而始于竞争,恶莠害苗,而锄其非种。我国与他国之交涉如是,个人与政府之交涉如是。然则我所实存之主义,有反对我者,有陷害我者,其报复又当奚若耶!且不宁唯是而已。彼外人之刑律,固有自卫杀人,虽杀勿论之说矣。况乎此等出首害事之人,媚官场之一走狗耳,其于人格,固已久缺,而不得谓之人。杀一物而天下安者,物物皆安焉,而宁得谓之非耶!夫会党之进步,党人之所企祝者也。人以横逆来,吾以顺受往,则非会员裹足,而为党人者,寒心运动之襄,胁之以发挥其主义,以光大其目的,又何为也哉!然则不能复仇者,非会党也。碧血无光,痛长宏之已死;白虹贯日,祝荆卿之复生。盖自有此举,而彼之因以为利者,当知所警矣!我尊复仇,我爱复仇,我信仰复仇。 庚子之岁,伪政府用神权以攘外人,又大捕党人。刘学询奔走于粤,先以别案电报总办,经某党人愤之,于粤之沙基,发两枪以击伤,刘伤重而不死。然而昔日之凶焰甚张者,至是而沉埋隐匿不敢复现人形,作人语矣。则复仇之功也。 汉阳事起,有富有山堂大领袖朱楚香者,湘人也,避难至粤。武员杨某浑号大霸道者,购线获之卒就戮。过数日,杨过粤城华宁里,遇四人手枪而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