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醒石

与妻子闹了一夜,妻子甚气不过,上了一索。
痴愚嗟浪子,薄命叹红颜。
这事原是舅子同人做局,奉承陆指挥的,欺他痴子不觉。不料谢奶奶点出,家中闹吵,至于妻子上了吊。他赶来正要寻衅,只见妹子好端端坐在房里,道:“哥,不是家,他不学好,还要你去说他道他,怎合条儿哄他?须不是亲戚们做的事。”舅子板了脸道:“岂有此理!”那王公子却撞进房来道:“无耻污邪的,你怎么串人来局赌?二千两产,做一千二百两,还是我便宜。你得了陆指挥背手,用了一生一世?你这样禽兽,再不许上咱门,去去!”早又谢奶奶到道:“罢呀,园子,陆指挥已封锁去了。谁叫你不与好人走?与这干亡八羔子赌钱。”这又骂到舅子身上了,只得抽身便走。又羞又恼,道:“这门上不成了,一百两头,撮不来了。如今率性做他一做。”
纷纷蝇狗徒,微羶恣征逐。但知势可凭,岂复念骨肉。
这两节事,原是陆指挥与许校尉做的。前次用他帮闲的,产价,帮闲的与那假朱宁侄子分去。这次用他舅子,产阶,舅子与众赌棍分去。许校尉都有头除。所以,又来见许校尉,道:“陆爷封了咱妹夫房子,妹夫把咱嚷乱,要告咱局赌,揭陆爷占产,把咱妹子逼死。咱如今在卫里,下他一状。妹夫是怕官司的,谢奶奶是要体面、不肯出官的,管情来解交,把那平子门外园,好歹送与陆爷,我们也撰他千把歇手。”写了纸谎状,道他起造违制房屋,打诈窠窝;奸淫父亲;嗔妻阻劝,同母威逼自缢。许校尉拿进去,准了,就差许校尉。
羶心深溪壑,驱役使鹰鹯。一纸符如火,昆冈玉石炎。
大凡差使人,不拿人,先讲钱。这许校尉,他是要做大局的,不讲钱,只拿人。把王公子鹰拿雁抓,将来关在官店里。势头大,等他家里不知甚事,差使钱衙门使用,官的银子,都讲得起。把个王公子弄在店里,五分一日吃官饭,望不见个亲人来。那谢奶奶知道他没甚大事,不过是个诈局,料不难为他。若一紧,他开大口。且冷著,也把儿子急一急,他后日也怕,不敢胡走。阁了一日,许校尉怕缓了局,来要谢奶奶见官。若是谢奶奶讲一个“我是官宦人家不出来”,他就花来了。不期谢奶奶一个皂帕子包了头,著了青衫旧鞋,道:“咱去。”许校尉倒吃了一惊,只得收科,道:“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