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诗话

代生?”可谓推服至矣。乃观其集中论诗称才子而遗己,遂题诗三首,第以才气推苕生,而阴致不满之意。後有知人论世者,最宜於此索隐而持平。 苕生词学苏、辛、陈其年,而较为细腻。《九种曲》出於玉茗堂,而较为正大。古文虽直举胸臆,空所倚傍,然可接李穆堂一派,非但不及魏叔子,并让子才出一头地。 三家诗集皆有两本,袁、赵则晚年所手定;苕生一刻於京师,再刻於扬州,皆在身後。论者多以再刻胜初刻,其实初刻经张瘦铜诸人所删改,多足为苕生功臣;再刻则存其原本,且增入数十首应酬之诗,觉触目冗滥,反为白璧微瑕。以上论苕生。 □松《十家诗话》,最为具知人之识,持千古之平。但其所为之诗,则效前人而尚少简练。 □松五七言古,意欲以议论之警辟,才力之新奇,独开生面,几於前无古人。然趁韵凑句,殊欠雅健。且苕生性好诙谐,为诗则极严正。□松礻是躬以礼,而诗乃多近滑稽之雄,使人失笑,较子才而更甚,何也?岂不善学东坡而堕入诚斋恶道耶! □松宦游南北数千里之外,所表见固皆不虚,而极险之境地,极怪之人物,皆收入诗料,遂觉少陵、放翁之入蜀,昌黎、东坡之浮海,犹逊其所得所发之奇,可谓极诗中之伟观也。 □松七律格虽不高,而语无不典,事无不切,意无不达,对无不工,兼放翁、初白之胜,非袁、蒋所能及也。 少陵《李潮八分小篆歌》,开诗中考据之端。而竹为诗,每好以此等为能事。□松才学宏富,亦好考据以见长,然吊诡搜奇,俱觉冗蔓可厌。近日此风盛行,而诗遂同胥抄矣。 读苕生长篇,人或嫌其单薄;读□松长篇,人多叹其典赡。然苕生本色极高,且精光贯注,使人不敢逼视;□松则近於掉书袋矣。盖苕生失在矜才,□松失在逞博也。 张船山之诗,多近袁、赵体,亦能自出新意。其《宝鸡驿题壁十八首》,力诋将帅养痈,与□松《拟老杜诸将十首》,同一忠愤。但矫变沉雄,俱不能及老杜。 明七子如何、李、沧溟诗,虽摹古未化,然其生平之行谊,各有卓然自立之处,所以前人虽极力贬斥,诗究难泯。读三家之诗,须知三家之大节各有可传,不第以真才本色鼎立一时,而□松尤为醇美。 过求新巧,必落纤小家数。如子才“殿上归来履几双,三分天下更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