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钦北徙录

古,而后几章且有一种仿照前者而带多少巧制的意味罢了。至于两者中间的故实,则皆取材于传说。传说则一样的终是传说而已,(不过这里有时也该当留神。)这种分别无非在年岁上。假使在千年以前,有某种地方的历史材料(如果真有所谓材料的时候),消灭得很快,我们便应该相信在这地方早出世三四百年的,比晚出世三四百年的为有价值一些吗?真的书经出世的时代近于孔子,这可以承认;但伪的书经更完全是杜撰的吗?不错,他是全靠取材于别的叙述,譬如曾取材于墨子书中。墨子与孔子是差不多同时的人,这两种材料的价值便应该相差很远吗?真书经便比伪书经不杜撰吗?这是以书经为例,说明真伪至多不过年代关系而已。同时梁启超在历史研究法中也说:
书有从一方面可认为伪,从他方面可认为真者。如管子商君书,若指定为管仲商鞅作则必伪;然其书中大部分要皆出战国人手,若据以考战国末年思想及社会情状,固绝佳的史料也。乃至周礼谓周公作固伪;若据以考战国秦汉间思想制度,亦绝佳的史料也。
所以我也说:若以本书作正史观固伪,若据以考二帝在北情形的彷佛,亦绝佳的史料也。即使无阿计替其人,但当时确有人传说如此。至于年代的差异,当是记此书的人并非通文达理,所以有此错误。也可疑阿计替记此书时或未注明年代,而由后编者妄加上去,所以记宋年代皆是,记金年代就不对了。
总之,本书自有牠一部分的价值,何况有许多人也不承认此书是全伪呢?而此抄本又较他本为详备,更可珍贵。此点读者如取两本对照,便可明晰,本序中也不再一一引录了。
周君达廿九年十一月廿五日。
●原序
昔欧阳永叔纪石晋少帝之北辕也,其事甚详;盖原本于王国公之私史。国公名淑,字和甫,本汉平阳人。少隶户曹,为小史,涉猎经史。天福中,苏逢吉为户郎时,少帝居潜,淑为侍卫,识逢吉。后逢吉缘他事怒淑,白于少帝,帝将杀之,淑觉而北遁,济河入契丹,合家被诛。淑至契丹,亦为诸司史。开运三年正月,德光兵入京师,驱迫少帝,安置黄龙府。淑时从,乃办移檄,因纪述其起居,为书三卷,名幽懿录;盖以少帝比周幽卫懿也。后其书传入中原,永叔得之,以备五代史云。
余亦有感而作书曰南烬纪闻,此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