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手镜

方发挥》、《伤寒辨疑》、《本草衍义补遗》等集,以列于张刘诸大家,毋或敢复置喙矣。独《手镜》一帙,为先生所秘惜,左右行游,常挟与俱,不轻以示人。迄于今垂三百年,海内之急欲一见之,不啻如长桑阳庆所称禁方,而不可得,以为殆非人间有也。不佞尝为言,明府吴公,乃 得之于其后裔,神物之出,岂有其候耶。
先生之后,兴废者数矣,然皆徒秘其书,相戎毋泄,而不能有所表章,故亦时有鱼豕之憾,公于是为一一考正,而命剞劂以广之。不佞阳获卒业焉,其文简质,而旨奥衍,其洞人之脏腑阴阳,而为之剂,往往于单辞短语,辄能奇中,然大要渊源于黄帝语,非《素问》弗道也。当胜国时方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二百九十七方,相率为《局方》之学,先生独以。
医家源流
帝王世纪云,神农以赭鞭击草木,审其平毒,旌其燥寒,察其畏恶,辨其臣使,厘而正之,一日之间遇七十余毒,极含气也,人病四百,药二百六十有五,乃着《本草》,而医书之原启矣。
黄帝深虑人生夭昏凶札,上穷下际,察五气立五运,洞性命,纪阴阳,亟咨于岐雷而《内经》作,自《内经》而下,藏于有司者,一百七十九家,二百九部,一千二百五十九卷,而后出杂着者不与焉。夫《内经》谓为黄帝之书,虽先秦之士根据仿而托之,其言质奥,而义弘深,实医家之宗旨,犹吾儒之六经乎。
秦越人《八十一难经》继作,盖举黄帝岐伯之要旨,而推明之,亚于《内经》者也。汉张仲景本《内经》、《难经》之旨,着《金匮玉函经》及《伤寒》诸论,其论六气之所伤,最为详备。
晋王叔和纂岐伯华佗等书为《脉经》,叙阴阳内外,辨三部九候,条陈十二经,洎三焦五脏六腑之病尤为精密,二氏之书,诚千古不刊之典也。厥后,巢元方着《病源候论》,王 撰《天元玉策》,要皆有所祖述,然元方言风寒二湿,而不着湿热之说, 推五运六气之变而患在滞而不通,此其失也。至唐孙思邈出,以绝人之识笃,济物之仁,其列《千金方》《翼》,所以发前言启后学,有功于医道深矣。当时,王焘有《外台秘要》,所言方证符证灼炙甚详,然谓针能杀生人而不能起死人,则一偏之论也。及宋钱乙、庞安常、许叔微迭兴,庞则囿于准绳尺寸之中,许则务在出奇而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