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溪医案
道大行,遂成一镇名家,年至七十余而卒。琼玉膏为治血证第一效方,然合法颇难,其时不用人参,只用参须,生地则以浙中所出鲜生地,打自然汁熬之,不用干地黄,治血证舍此无有无弊者。
雄按:行医要诀,尽此数语,所谓以约失之者鲜,学者勿以为浅论也。
洞庭吴伦宗夫人,席翁士俊女也,向患血证,每发,余以清和之药调之,相安者数年。郡中名医有与席翁相好者,因他姓延请至山,适遇病发,邀之诊视,见余前方,谓翁曰:此阳虚失血,此公自命通博,乃阴阳不辨耶!立温补方加鹿茸二钱,连服六剂,血上冒,连吐十余碗,一身之血尽脱,脉微目闭,面青唇白,奄奄待毙,急延余治。余曰:今脏腑经络俱空,非可以轻剂治。觅以鲜生地十斤,绞汁煎浓,略加人参末,徐徐进之,历一昼夜尽生地汁,稍知人事,手足得展动,唇与面红白稍分,更进阿胶、三七诸养阴之品,调摄月余,血气渐复。夫血脱补阳,乃指大脱之后,阴尽而阳无所附,肢冷汗出,则先用参附以回其阳,而后补其阴。或现种种虚寒之证,亦当气血兼补。岂有素体阴虚之人,又遇气升火旺之时,偶尔见红,反用大热升发之剂,以扰其阳而烁其阴乎!此乃道听途说之人,闻有此法,而不能深思其理,误人不浅也。
嘉兴王蔚南,久患血证,左胁中有气,逆冲喉旁,血来有声如沸。戊子冬,忽大吐数升,面色白而带青,脉微声哑,气喘不得卧,危在旦夕。余以阿胶、三七等药,保其阴而止其血,然后以降火纳气之品,止其冲逆。复以补血消痰,健脾安胃之方,上下分治,始令能卧,继令能食,数日之后,方能安卧。大凡脱血之后,断不可重用人参升气助火,亦不可多用滋腻以助痰滞胃。要知补血之道,不过令其阴阳相和,饮食渐进,则元气自复,非补剂入腹,即变为气血也。若以重剂塞其胃口,则永无生路矣。况更用温热重剂,助阳烁阴而速之死乎。
洞庭张姓,素有血证,是年为女办装,过费心力,其女方登轿,张忽血冒升余,昏不知人。医者浓煎参汤服之,命悬一息,邀余诊视。六脉似有如无,血已脱尽,急加阿胶、三七,少和人参以进,脉乃渐复,目开能言,手足展动,然后纯用补血之剂以填之,月余而起。盖人生不外气血两端,血脱则气亦脱,用人参以接其气,气稍接,即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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