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觉浪盛禅师全录

而履礼。深以放达为非。可谓有见而奉重者。达士取快。往往置愚不肖为不足论。而专责贤智。故出口若与经训相翻耳。形容孤硬便似简傲。形容不犯锋芒。便似波靡。况以鬼神写照乎。况加以才人之赏怪而构虚乎。故曰善读书者。贵知寔际。
王尼
王尼见何绥简傲之书曰。伯蔚居乱世而矜豪乃尔。其能免乎。或曰。伯蔚闻此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比闻我言。自已死矣。及永嘉之乱。何氏无遗种。管辂见何晏夏侯湛而规之。人或以何等势盛。辂曰。鬼燥鬼幽。其能久乎。丹曰。管辂亦夭。而王尼且死车牛之下矣。杖人曰。世乱不可概责而风尚确有其几。定数固莫能逃而君子贵乎自尽。嵇叔夜以倨锻致杀。岂庄子之旨哉。昔惭柳下。今愧孙登。此其回光语也不可以广陵散之从容。与夏侯太初之霹雳倚柱。而为之解也。
马伏波
竹开尝举马伏波戒兄子。不得言人过失。然书中述杜季良之行。非过乎。其后季良仇人。据援书以讼季良。梁松因救季良不得。遂恨援而构之祸。则援亦有以取之不独受松之拜也。杖人曰。虽然。果能喑乎。或责援以老不知休。则彼受之耳。在毒雾中。自念少游语。乘下泽车。何可得也。据鞍矍铄。未免见长。
殷深源王安石
殷浩北伐既败。废居东阳。桓温遗书。示引用合仆之意。殷开闭十数。竟达空函。史盖讥之。杖人曰。其玄沙之白纸乎。兵非高士所能。一试不中。摧幢折牙。深源岂不自知。而乃与流俗同丑。吾知其必无是事也。一日阅涌幢曰。殷答空函。斥之也。咄咄书空。盖已超凡界入初地矣。道生之对。亦是至情。后温果杀其子涓以报辱。桓玄得志。痛诋浩以成父志。刘裕建义。止竞武功。何暇改正。故晋书有二大冤屈事。桓氏之于殷浩。王庾之于陶士行是也。丹曰。相如通西南夷。陆机入洛建功。殷浩房管之败。皆不欲以文士自居。亦因世不怜才。而以文士轻之。遂尔强谈经济。贾生治安策。著于长沙。将以阴折绛灌。三苏之策。揣摩可观。未必可行也。杖人曰经济不可强营。固也。士子居恒。安得不讲求经济。近代阳明能作事者。以悟得寔际。故人情物理不能惑之。吾尝惜王安石遇天子知己。而为国无功者。正如参得一橛禅。不知差别智。所以全昧物理。而办事不效也。世岂有官吏与民贸易而不侵牟者乎。